“奴婢不苦,只要娘娘回來,要奴婢做什麼奴婢都心甘情願。”說著,碧瑩眼眶中的淚就滴出來,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著實要人心疼。
但今日的陳葉青卻有些奇怪,要說以前他但凡看見碧瑩眼眶一紅,不管是什麼天大的事兒都會被他丟在一邊,立刻就會抱著他的小碧瑩小聲的哄,那副將身邊大宮女已經寵上天的架勢,可是讓芙蓉宮裡的不少奴才都眼紅不已;可今天,碧瑩都已經哭成這樣了,陳葉青都不為所動,甚至整個人都有些冷冰冰的。
碧瑩畢竟是跟隨在陳葉青身邊不少時間,自然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主子的異樣;在小心翼翼打量著皇后娘娘的同時,在心底深處,小姑娘的內心也深深地揪了一下。
時間,彷彿在這個時候停下來!
外面的冷風不知在什時候已經停了,漸漸變的有些溫度的陽光照在屋頂最後一片還未融化的雪跡上,悄悄地,似乎傳來水滴聲!
冬天終於快過完了,春天不用等太久便會到來。
陳葉青一眼深邃的透過精緻華美的鏤空窗戶看向窗外,他似乎能聞見積雪融化的味道,那是一種夾雜著泥土腥味兒的清爽味道,讓人彷彿置身於大自然中,忘卻這裡是樓閣相疊的深宮。
“碧瑩,你是自小就跟在本宮身邊的,對吧!”陳葉青微微眯著眼睛依然執著的看著窗外,清爽的聲音裡帶著一股懶懶的味道,像是隨口說出,又像是猶豫了很久才講出來的話。
碧瑩規矩的跪在地上,一隻手有些不安的捏搓著手底下的裙角:“奴婢自幼就跟在主子身邊,如果不是主子收留,奴婢恐怕早就餓死在路邊了。”
聽了這話,陳葉青有些意味不明的笑了:“不,是本宮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本宮恐怕早就死在司馬府那座吃人不吐骨頭的府邸;當年在司馬府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把本宮當成真正的大小姐來看,吃不飽穿不暖,病了也無大夫和多餘的丫鬟照看;多少次的生死徘徊,是碧瑩盡忠職守的守護在本宮的身邊;在本宮最孤獨無依,活的命如草芥的時候,只有你,一直以來都只有你。”
陳葉青似乎是回憶到了真正司馬媚的記憶,眼角有些微微發脹,眼眶更有些無法控制的發紅;當年的司馬媚過得如何但看司馬婉母女倆對她的態度就能知道;在司馬府的時候,司馬婉母女當道,她幾乎步步艱難,那些身份地位的奴才們也是攀高踩低的主兒,有些心懷鬼胎、暗地使壞的奴才更是為了有意巴結司馬婉,故意欺負手無縛雞之力又性格軟弱的司馬婉;那段時間,簡直堪比地獄;可就是那樣地獄般的生活,碧瑩一直陪伴在司馬婉的身邊,真正做到了不離不棄;就這一點,他陳葉青就對這個丫頭另眼相看。
俗話說,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她碧瑩就是司馬婉身邊的雪中送炭者,而且一直以來都是無怨無悔、任勞任怨,簡直要人欽佩。
可是,如此忠心的小姑娘,為什麼?……
一直以來,關於這一點陳葉青怎麼也想不通。
陳葉青深吸一口氣,交疊放於腿上的手輕輕地撥弄了一下手腕上佩戴的鳳血玉鐲;豔紅色的風雪玉鐲佩戴在他白皙嬌軟的手腕上,給顯得有些蒼白的肌膚增添了幾分活性。
碧瑩被陳葉青的話繞的有些摸不著頭腦,小丫頭性格單純,根本鬧不明白他這樣突然說出這番話是個什麼意思,只是睜大了一雙清亮的眼睛很是無邪的看著他。
陳葉青笑了笑,道:“碧瑩,本宮知道你是他的人,從進宮的那一刻到現在,你一直都將我的一舉一動告訴他。”
剎那間,碧瑩瞬間蒼白了臉色,很是好看的嘴唇也瞬間降為青白色;清亮的眼睛裡像是在頃刻之間就佈滿了恐慌,就連捏著裙角的手指也無力的撐在地上,不知是承受不住陳葉青忽然說出來的真相還是被自己一直以來的遮掩被戳破而全身無力。
“娘娘……娘娘……奴婢、奴……”
“你什麼都不用說,真的!碧瑩,你什麼都不用說!”陳葉青打斷碧瑩的話,臉上的表情依然是笑著的:“本宮只想知道,他究竟用了什麼方法能讓你這般忠心的人都選擇背棄了我。”
“奴婢沒有背棄娘娘,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奴婢今生今世都是娘娘的人。”碧瑩像是無法承受陳葉青這樣的態度似的,跪趴在地上快速移動到陳葉青的腳邊,一雙顫抖的手像是要抓牢最後一塊浮板一樣,緊緊地抱住了陳葉青的腳踝,臉上的淚早已如暴雨般傾瀉而下,只是這個時候,她哭的極為狼狽,再無以前的梨花帶雨的嬌弱感:“奴婢從來沒有背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