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與赤老虢有隙,皇一定會趁機剷除我們易家。馬跟我回去,今日之事,就當沒有見到!”
龔飛玄猶疑道:“那怎麼行?”
易鋒寒目光炯炯地望著龔飛玄:“你要抗命?”
龔飛玄苦笑一聲:“末將遵命!”
易鋒寒也不再說,轉身就走。龔飛玄縱有千般不願,也只得跟了去。
二人一路無言,沿著原路返回,到了傍晚,方才見到押解著官軍俘虜的龔飛玄所部。
易鋒寒也不說話,一馬當先衝將去,拋下徐志的屍首,運刀如風,朝著被俘官兵斬殺過去,頓時血花四濺、人頭飛舞。就在龔飛玄所部目瞪口呆之間,被俘官兵已經死亡殆盡。
易鋒寒輕輕調轉馬頭,若無其事地道:“跟著我,返回易水郡。”
經過三天的急行軍,易鋒寒一行來到了地處隴川邊界的濂城,再往西行便是春家的采邑弘法郡。
濂城城池不大,人口原本也不算多,居民總數也就五萬人左右,但是饑荒爆發以來,許多隴川人都蜂擁而至,希望由此進入弘法郡逃難,而春家自顧不暇,拒不接納災民進入自己的采邑,導致該城人口激增。
本就缺乏糧食的濂城根本無法供養劇增十倍有餘的人口,生存條件更加惡化,治安隨之敗壞,而當地官府發現任憑自己如何努力,都無法繼續管轄這座混亂的城市之後,自城主以下,官員集體掛冠潛逃,致使城市陷入無政府狀態,形勢愈加嚴峻。
總算弘法郡下篤信宗教,善風長存,即使官方不同意接收這些隴川災民,民間也自發的組織募捐,硬是從自己的牙縫裡摳出少許糧食接濟濂城,這才算保住了濂城數十萬人的性命,可是這樣一來,使得更多的災民聞風而至,到了最後,濂城城內的街道竟然已經無法容納更多的災民入駐,只能任由遠道而來的災民聚集在城牆附近。
不過等到易鋒寒等人來到濂城之時,濂城的情況已經大為好轉,蓋因易德運糧進入隴川,第一站便是濂城,在此留下了大量的糧食不說,並且在城中徵集了不少昔日南征軍的舊部,就地整編,任命為濂城的守軍,負責分配留下的糧食、維護濂城的治安。
易鋒寒甫一來到濂城東門口,便被這些臨時整編的南征軍舊部認出,頓時拜倒一地,而那些不認識易鋒寒的隴川人聽說易鋒寒來了,一面呼朋喚,一面隨著南征軍拜倒,不消片刻,得了訊息的濂城人全部擁擠東面城門,將道路堵塞得水洩不通,感激涕零之聲不絕於耳。
易鋒寒憋了一肚子火氣,心中原是滿腔殺意,見到眼前的景象,猛的眼睛一溼,翻身下馬,跪倒在眾人之前,悲聲大哭道:“易鋒寒無能!愧對隴川百姓啊!”
領頭的南征軍將士連忙前扶起易鋒寒,連說幸虧易鋒寒調遣及時,才能挽救濂城六十餘萬百姓性命,對隴川百姓實在恩同再造,雖然隴川餓死不少人,但是此番饑荒實屬天命,易鋒寒已經盡力,無謂對自己太過苛責。
易鋒寒心中痛楚,卻不能對人明言,只能一個勁兒含淚搖頭,踉踉蹌蹌地被人簇擁著來到濂城城主府住下。
此時的濂城城主府早已人去樓空,在南征軍接管濂城之前,被一群結黨橫行的難民佔據,直到易德運糧到了濂城,才將其騰出來作為存放糧食的所在,經過南征軍舊部的打整,倒是濂城最為乾淨的地方。
易鋒寒沿途所見,均是滿門滅絕的慘況,到了濂城,看到滿眼的人潮湧動,不但不覺擁擠嘈雜,反而觸景傷情,生出不惜一切救助他們的念頭,甫一坐定,就囑咐濂城守軍的幾個頭目分派人手,詢問城中百姓有無願意遷移易水郡之人,按照本人意願分類整編,願意去易水郡的將由自己帶走,選擇留在濂城的仍舊歸濂城守軍管理。
由於濂城人口眾多,易鋒寒這道命令一下,整個濂城守軍都忙活起來,就連龔飛玄等人也顧不得休息,加入這項任務中去。
等到眾人散去,易鋒寒獨自對著冷冰冰的牆壁,忍不住怔怔的流下淚來,喃喃說道:“十四弟,別怪十二哥心狠,我若不見死不救,不但沒了替你報仇的機會,而且還會連累家族!對不起啊!”說話之間,雙拳緊握,彷彿要捏碎自己心中的憤怒和屈辱一般:“嘿,赤老虢,好樣的,好樣的!”
正在咬牙切齒之間,易鋒寒忽然心頭一凜,手按刀柄,沉聲喝道:“誰?”
屋外傳來一聲咳嗽:“易千戶別緊張,我是非敵。”
易鋒寒真氣流轉,臉遺留的淚水頓時汽化,化作一片霧水蒸騰,接著徐徐轉過身來,盯著眼前那個走路一瘸一拐,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