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防人之心固不可無,害人之心亦不可有。”
老者目光投射到易鋒寒身後的墓碑上面:“你是老夫生平所見,第二個私下祭奠司空將軍的易氏族人。”
易鋒寒有些意外:“第一個是誰?”
老者感慨地道:“你父親。”說著略帶訝異地道:“你不知道?”
易鋒寒道:“先父很少給晚輩提及昔日舊事。多謝老丈告知。”
老者喃喃道:“是麼。”說著一笑:“的確你父親是這樣的人,呵呵。對了,聽說你要走?”
易鋒寒心頭一沉:“老丈是什麼人?為什麼對晚輩的事情如此瞭解?”
老者嘿嘿一笑:“易家十二公子,易昌的兒子,回到渭州還想有秘密可言?”
易鋒寒道:“打探不難,不過那也得有心才行。”
老者道:“那麼有心人多的是。”
易鋒寒試探道:“比如……?”
老者道:“老夫。”
毫無徵兆間,易鋒寒驟然雙臂一揚,兩條鏈子槍宛如靈蛇出洞,閃電般刺向老者咽喉、小腹。老者不慌不忙地一側身,便輕鬆地避了開去。
易鋒寒右手一抖,鏈子槍一震,槍尖轉折過來,繼續擊刺老者咽喉要害,接著左手一翻,鏈子槍繞出一個圓弧,刺向老者左肋,手法宛如行雲流水,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痕跡。
老者道了一聲好,腳尖立地,身體滴溜溜一轉,易鋒寒的雙槍擦著他的身體掠過,偏偏就是差了分毫,不能刺中。不待易鋒寒變招,老者身子一傾,已經來到易鋒寒身前三尺之內。
易鋒寒槍勢已老,而且近身相搏,也非鏈子槍的長處,當下立時一翻手腕,雙手各自多了一把匕首,插向老者雙肋。
老者雙手一分,格擋住易鋒寒的手腕,接著運勁一震。隨著一聲短促的悶響,易鋒寒被其強大的勁力推得飛身後退,雙臂痠麻,幾乎無法握住匕首。
老者並不繼續進攻,笑眯眯地望著易鋒寒:“再來!”
易鋒寒哈哈一笑,將手中兵器收回袖中,大禮參見道:“侄孫易鋒寒拜見九叔公。”
老者見狀,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好小子,怎麼看出來的?老夫剛才似乎沒有用什麼特別的功夫。”
易鋒寒一臉鄭重地道:“九叔公雖然刻意隱藏,但是我們易家的玄陰歸元勁,與眾不同,九叔公數十年苦練之功,舉手投足,自然有所表現,要瞞也瞞不過侄孫兒我。”
易若谷望著易鋒寒的臉,徐徐地道:“本族子弟,以你習武的天分最高。我剛才根本沒有運用玄陰歸元勁,雖然如你所言,老夫數十年獨修一功,動起手來,不可能完全不露修習玄陰歸元勁的痕跡,但是這種細微跡象,非對氣機感應有所成就者,不能體會。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便已經達到這個境界,想當年,老夫下一輩中武功最高的百禎賢侄,也是二十五歲之後才能做到。”
易鋒寒道:“其實氣機感應,在於心靜,與內功修為關係不大。”
易若谷呵呵笑道:“修道無非修心,心境到了,功力自然突飛猛進。”
易鋒寒謙虛道:“多謝九叔公鼓勵,侄孫自知功力尚淺,以後還需努力修行。”
易若谷滿意地道:“不驕不餒,很好,很好。”說罷轉變話題:“你不覺得老夫出現在這裡很奇怪?”
“覺得奇怪。”易鋒寒道:“所以侄孫開始不敢妄自揣測。照傳聞,九叔公應該從來不出封刀洞才對。而且……”說著閉口不言。
“而且老夫是個古怪乖僻、不問世事的糟老頭?”易若谷笑道:“如果老夫真是這樣的人?易達幹什麼千方百計要見老夫一面?”
易鋒寒詫異道:“十哥不是為了向九叔公求教武功?”
易若谷冷笑道:“他若真的是武痴,就不會連易豪那個臭小子都打不過了。”
易鋒寒心頭掠過一絲寒意,恭敬地道:“侄孫愚魯,初回渭州,很多事情都不明究裡。還請九叔公指點迷津。”
易若穀道:“你需要老夫指點迷津?你不是處理得很好?透過章家村的事情,你已經獲取了民心和聲譽。搭上古老三,你的財力就有了保障。墨玉玄武,也不會白送,由於人生地不熟而導致的朝廷人脈匱乏,你已經找到了門路。至於司空照那些死心眼,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雖然韜光養晦了很久,但是勢力和舊交尤在,朝野之中均有相當的影響力,不容小覷。”
易鋒寒道:“但是正因為如此,似乎鋒芒畢露了一點,現在已成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