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一早從青燈庵回來之後,連著永平公府都沒有回,便直接去夜堂春的店裡找月鳴,卻被告知他早在荷花節的幾天辭了,又是幾番打聽,才知道他如今不知是哪裡找到的路子,當上了全城異常出名的那家夕照樓的掌櫃,於是又連忙來夕照樓。
此刻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一個已經比他還要高出半個頭的月鳴,心裡可謂是感慨萬千,顫抖著唇瓣道:“孩子,過來。”
月鳴被他這一聲親熱的喊聲給怔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片刻,這才反應過來,“侯爺請坐。不知道叫在下來有什麼吩咐?”
侯爺?竟然叫他侯爺,這是如此的生疏啊,一面坐下去,眼睛卻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站在自己對面的月鳴,道:“你也坐下,坐過來些?”
月鳴只覺得這個侯爺怎麼一點架子也沒有了,而且還如此的不見外,笑了笑,連忙推辭道:“侯爺請坐,不必管在下,只是不知道侯爺叫在下來,有什麼吩咐呢?”
夜文令聽著他一聲聲的叫著自己侯爺,心裡不禁是有些著急,想馬上就告訴他,自己是他的親身父親,可是卻又深深地知道,凡是不能操之過急,若不然會適得其反,自己只有先跟他慢慢的親近些了,在來告訴他,到時候一面他會接受不過來。
便只得而著性子問道:“你可是上過學?”
月鳴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這永平公侯爺怎麼問起自己這些事情來,不過雖然說是好疑問,但是也回答道:“小的時候上過幾年學堂。”
“怎麼不上了呢?不上的話,能有什麼出自啊?”夜文令只曉得問,卻忘記了月鳴是在什麼條件里長大的。
月鳴苦苦一笑,頓時將先前對他的那點親切感掃之而去,他一個高高再上的侯爺,怎麼會知道自己這種下等出生的人,像是自己這樣能上學的,也算是了不起的了。“侯爺說的是。”
聽見他雖然答應了自己的話,可是卻比先前顯得生疏了許多,夜文令這才想起他幼時候的貧苦生活,連忙道:“我真是老糊塗了,竟然忘記了你……”
“侯爺不必自責,只是您說的就是實話,像是我們這種沒有上過幾年學堂的人,能有多大的出息呢?”月鳴雖然是在勸夜文令無需為了這麼幾句話而較真,可是自己的口氣裡卻慢是深深的自嘲。
這叫夜文令心裡很是不必舒服,心裡想著都是乖無塵,她若是早些將月鳴的身世告訴自己,自己也早點找到他,也不至於讓他現在淪落成為一個小商賈。
便道:“你不必如此想,有倒是這人活到老,學到老,人生的日子還長著,你想學以後有的是機會。”
“多謝侯爺,如果侯爺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在下就先離開了。”月鳴怎麼覺得這個永平公侯爺總是怪怪的,便欲告辭道。
可是這夜文令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他的,怎麼會沒達到目的叫讓他離開來,便站起身子來,喊道:“且慢!”
月鳴此刻更是好奇,但是心裡也滿是不安,轉過身來,臉上卻依舊保持著那見客三分的笑意,問道:“不知道侯爺還有什麼事情?”
“沒有什麼事情,只是這人老了,多少有些感懷罷了,不知道月掌櫃可有時間,陪本侯一起坐坐。”夜文令嘆了一口氣,滿臉的滄桑。
此刻月鳴還能說什麼呢?侯爺已經親自開口留自己了,若是自己就在這麼走了的話,未免太不識好歹了!便只得回過身來坐下。
只聽夜文令道:“我的這一輩子,所有人經歷的我也經歷過了,所有人得到過的我也得到過了,所有的榮華富貴、權利。可是當我漸漸的老,我便越加的懷念以前的日子,將自己經歷過的事情一一的翻出來卻發現自己多年之前,很對不起一個人,叫他吃了許多的苦頭。如今想將他待會身邊,卻不知道他會不會恨我。”
只聽夜文令竟然連他的自稱都沒有在用,而是我。
月鳴低頭,只道:“人生不過是把短短的一瞥間,錯過的很多,侯爺不是萬能的,也不可一一的抓住。”
聽到他這樣的話,夜文令心裡不禁得了許多的安慰,只覺得他跟他母親年輕的時候一樣體貼人。忍不住在心中竊喜,“可是我現在卻是真的想補償他,就怕他不給我一個機會。”
“侯爺既然有如此之心,就應該就不用害怕,有倒是水滳石穿,便是那鐵石心腸的人,也終有那麼化去的那一天,就是要看侯爺也真的如其所言,真心所待!”月鳴只道。
夜文令聽著他說的這一番話,心裡不禁也舒坦了許多,頓時只覺得他們才是真正的父子,雖然自己在府裡已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