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繼續暗示他的手握得越來越緊。他的雙手突然出現一陣顫動,眼睛很緊地閉上,好像在逃避什麼。
我問他想到了什麼?他說他從我的眼裡看到了他小學裡的小霸王。那個小霸王一直欺負他,嘲笑他是個孬種,而小霸王的那班跟從者也一起嘲笑他。還警告他不許對父母講,而他也真的一直沒有敢向父母講。我暗示他把他的憤怒集中在緊握的雙手上,暗示他無法分開他的雙手了。結果,他真的無法分開他的雙手。我知道這是他進入催眠態的明確標記,而在此以後我和他的對話其實都是在他的催眠態下進行的。我要求他睜開眼睛,看著他眼前的這個小霸王,鼓勵他說出直接挑戰小霸王的話。在催眠態下,我引導他在接受我的暗示指令的同時,將我錯認為那個小霸王。結果,在經過數次的嘗試後,他在催眠態下清清楚楚地說出了勇於挑戰小霸王的話。我知道這是治療他的社交恐懼症的一個關鍵的潛意識創傷。透過這樣的催眠演習,他對小霸王的潛意識恐懼很快被消除了。自然,他的社交恐懼症也就出現了根本的轉機。
第四部分 墜入大海的夢
第74節 從催眠裡看到人的脆弱
從催眠裡看到人的脆弱
催眠師在電視上把人催得東倒西歪,正常的人在催眠態下做出稀奇古怪的事來,這不得不使人起疑,我們引以為豪的意識判斷力難道如此容易被控制?
我在上海有線電視臺做“心靈之約”節目的時候,專門做了一集“催眠術”。我請了我的師兄季瀏博士做催眠示範,季瀏請了10多個學生在一旁觀看,被催眠者是體育系的一個研究生。這個研究生事先被季瀏催眠過,所以這樣的催眠在攝像機前不會出洋相。
我原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期望,只是想請季瀏做一個催眠示範,沒想到居然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在旁邊觀看催眠的一個女大學生不知怎麼也進入了催眠態,季瀏靈機一動,轉向那個女孩子,發現她居然也進入深度的催眠態。於是給她發出一個催眠暗示:“你忘記你原來的名字了,你現在的名字是曉麗。”
自己的名字應該是最不容易遺忘的了,但催眠卻可以讓被催者遺忘自己的名字。過了一會兒,季瀏將那個女孩子喚醒,問她的名字,她脫口而出說是“曉麗”。這本來是在預期之中的,沒想到季瀏進一步的問話問出一個大問題來。
季瀏指指她旁邊的同學,問她是否認識,結果,她居然搖頭說不認識。季瀏在前面的催眠暗示語中只要求她忘記本名,改記新名,但並沒有暗示她忘記她的同學,但她卻忘記了她的同學。
這是一個很令人震驚的催眠現象,一個人被催眠忘記自己的名字,結果連帶忘記了和自己的名字相連的資訊,包括自己的朋友。這從系統論的角度來看,有關自我的大量資訊是和名字這個關鍵標識相連的。當名字這個關鍵標識被轉移後,有關個體原來的相關資訊便因為檢索失靈而和意識脫節。
這在很大程度上證明,人的內在資訊系統和電腦的資訊系統有很大程度的相似。這就好比我寫的一本書,明明存在電腦裡,但有個傢伙進入我的電腦,把那本書的名字修改了,儘管那本書依舊在我的電腦裡,但我第二次進入電腦就很難找到那本書,也就失去了和那本書的聯絡。
這種催眠現象,印證了一種很奇怪的心理病症的存在,那就是“神遊症”。所謂神遊症是指一個人完全忘記自己原來的名字和所有的相關資訊,神遊到離家很遠的一個地方,並在那裡定居下來,甚至結婚生子。直到有一天,不知被什麼原因觸動而突然轉醒,才猛然回憶起自己原來的一切。
真正的神遊症極少發現,因為這很難驗證那個人是在說謊,還是真的神遊了。但至少在催眠狀態下神遊症的主要症狀都可以表現出來,這也從另外的方面證明了神遊症的可能性。在催眠中,這種現象被稱為人格轉換現象,在心理治療中,這種現象被用來治療吸毒成癮症。
在第五大道心理治療中心,我的病人有一大半是吸毒成癮症。有一個名叫卡羅的病人對催眠術很有興趣,要我對他用催眠術治療他的吸毒成癮症。但在催眠之前,卡羅說他在內心深處實在不相信催眠真的有效,他也找過別的催眠治療師治療,說效果不佳。
我對卡羅說,只要他集中注意力,他一定可以進入催眠態,雖然不一定很深。我要卡羅把雙手握緊,兩眼緊盯著我的兩眼,我把我的雙手放在卡羅那雙手的外面,暗示他的手握得越來越緊了。過了兩分鐘,我要求卡羅嘗試將他的手分開,他努力掙扎著想分開。我在一旁繼續暗示道:“你越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