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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酒與生命不可兼得,捨生命而取酒者也。”他還想對我開一個玩笑。

“等你死後,你那付酒精肝正好作我的下酒菜呢。”

後來,我的朋友為了不讓我的妄想得逞,居然完全停止了飲酒,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選擇了清醒。

驚覺:酒鬼原是心理變態

酒精其實只是一種對人類內在狀態的強化劑,酒精使強者更強,使弱者更弱。極端的對酒精的使用使弱者走向死亡,使強者走向瘋狂。而一個善用酒精的人則使酒精成為心靈力量的僕使。

中國前總理周恩來便是一位善用酒精的高手。草莽將軍許世友自以為海量,總喜歡找人飲酒,每次飲酒,必想方設法將對方灌醉。周恩來聽說後,便邀請許世友前來飲酒,兩人相約今晚一醉方休。周恩來用小酒盅一杯一杯的飲,而許世友則抓起酒瓶痛飲。一瓶茅臺下去,許世友已癱軟在桌底下了。周恩來一介文弱書生,能在血風腥雨的生涯中笑傲江湖,屹立不倒,其對酒力的藉助可謂周氏秘訣。在與尼克松交鋒時,周恩來用一根火柴點燃茅臺酒,尼克松報以一個傻傻的玩笑:“這酒會不會在我肚子裡爆炸啊?”

中國人大都很得意這樣的酒神故事,然一個民族的文明若完全建立在酒神精神之上,這個民族的理性便會自然衰退。唐朝作為中華文明的古代頂峰,造就了李白斗酒詩百篇的酒神傳奇,但卻沒有出現亞里士多德式的理性巨人。“文革”中,全體中國人可以在深更半夜起床遊行,只為了偉大領袖剛寫了一首好詩。而“文革”中,好像所有的中國人都成了詩人。回想起來,“文革”具有強烈的酒神氣味:浪漫而貧乏,神奇而愚昧,秩序而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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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曼哈頓 :機遇的天堂 心靈的地獄

第17節 我的一半是聖人,另一半是酒鬼

酒鬼在喝到醉時最喜歡說的話是:“我沒醉!”

聖人在喝到醉時最喜歡說的話是:“世人皆醉,惟我獨醒。”

我在喝到醉時最喜歡說的話是:“我沒醉!”和“世人皆醉,惟我獨醒。”所以,我猜想我的一半是聖人,另一半是酒鬼。

在我7歲那年,我的外公給他最疼愛的外孫一小杯黃酒。那個小傢伙其實並不喜歡黃酒略帶有一點苦澀的味道,可他還是在外公鼓勵的眼光下,勇敢地把那杯苦酒一乾而盡。後來聽外公講武松打虎的故事,小小的心靈便覺悟到,酒量之於造就一位英雄的重要性。那位小外孫當時沒有意識到在成就大英雄之前,超人的酒量最容易塑造的是一位酒鬼。後來,那位小外孫果然變成一位酒鬼,那位酒鬼便是五年前的我了。

我喜歡喝酒,酒後自我感覺猶如楚霸王再世,雄氣萬丈。而在喝酒前,我的自我感覺卻似當年胯下韓信,雖有勃勃野心,卻常表現為謙恭低下,含垢忍辱。在酒後我可以狂放縱橫,口無遮攔。而在喝酒前,我卻常膽怯羞澀,不善言辭。在酒後我曾在馬路上東倒西歪以“之”字形前行,躺在草地上如孤魂野鬼一般乾嚎。有時也夢想如李白一般酒後詩百篇,但每每醒後,發覺那酒醉中的詩句竟似孩提童蒙,不忍卒讀:

痴狂

以燃燒的眼掠過荒漠

在沙的塵暴中

面對

群狼之吻

倒卷一頭亂髮

安坐於

枯柳枝丫

此處無人

何不在那骷髏天成的鼻孔輕吹小曲

既是嚎叫

也應像那居無定所的孤魂在陰風淒雨的子夜縱情傾訴

何必衣服呢

當赤裸的仙人掌試圖以她的刺保護童貞

慵懶的天空正扭動桃紅的身軀與他的星星情人們難捨難分

極目四周

天堂的鐘擺在地獄的酒糟上鞦韆

遠古美人——她們修長的紅色舌尖在藍色的棺木上優雅彈唱

有誰知曉

在亙古的時間之河何處不見昨日的麗影

酗酒在俄羅斯早就是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在美國,防治酗酒已是一項社會運動,戒酒者互助會(AA)在美國更是鋪天蓋地。可在中國,酗酒似乎並沒有被社會認識到是一種嚴重的心理障礙。是中國人的酒量特別大,還是因為中國人對整個心理障礙範疇的避諱,而使得酗酒這個心理問題逍遙法外,或是中國人根本就不認為酗酒是一種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