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得多了,身體也不再抖得利害,幾個人都開始有些揚揚自得起來。
“我說能行吧!”小柳子壓低了聲音嗡嗡地一響,嚇了幾個人一跳,這個大音箱,把每個人的聲音都放大了,根本聽不明白說的是什麼。幾個人不敢再發聲。水流把小隊快速地衝到了主江道。
進入主江道的時候遇到了點麻煩,大塊的冰稜塞住了入江口,讓江杈子的水流忽地十分湍急,幾個人手拉手,一下子被江流衝到了大江裡,只是大頭的胳膊被冰稜一下子割破了,流出了鮮血,大頭咬牙挺住。小隊的速度明顯加快,一下子被江流衝出好遠。
水中不時也有浮冰漂過,有的很大很危險,三皮停了下,與小柳子一起把保險櫃頂在了最上游,擋住了不少的冰塊,冰塊敲擊在保險櫃上,丁丁咚咚十分好聽。
幾個人的體力出了問題,體力一下降,體內的那股被激發出來的熱量很快消失殆盡,人就萎靡了很多,七狗開始牙關緊咬,大頭流過血,更是不成,兩個新手心裡的緊張,大量地消耗了他們的體力。
忽然,大頭手不再動,身體直挺挺地在水中停住了,小柳子一把頂住了他,“大頭!醒醒!”空空的聲音在水中變了聲,嗡嗡的迴盪著。
三皮甩手給了大頭正反幾個耳光,大頭如在夢中,“好熱,我困了,讓我睡一會吧!”大頭又要睡去。
又是幾個耳光,大頭這才清醒了些,“三皮,你是軍閥,我要告你!”但他強挺著睜了眼。
朔風怒吼,大雪飛揚,
征馬踟躕,冷風侵人夜難眠。
猛然間,劉鐵石尖銳的川音把眾人嚇了一跳,跑調變腔地聲音,更被冰間空隙扭曲的不成樣子,原來溜子喝起了東北抗聯的軍歌。
火烤胸前暖,風吹背後寒。
壯士們!精誠奮發橫掃嫩江原。
偉志兮!何能消減,
全民族,各階級,團結起,
奪回我河山。
唱到嫩江原的嫩字時,三皮搶白了他,“是嫩nen不是認len,什麼舌頭,這孩子哪都行,就是舌頭不好使,可惜了!”
七狗大炮小柳子放聲大笑,大頭也面露笑容,一個更嘶啞,更難聽的聲音唱了起來,嗚嗚咽咽的根本聽不清唱得什麼,是七狗,但是他不管不顧地唱著,感染了小隊的每個人,南腔北調的歌聲中,激勵著小隊隊員在冰水中頑強掙扎。
鐵嶺絕巖,林木叢生,
暴雨狂風,荒原水畔戰馬鳴。
圍火齊團結,普照滿天紅。
同志們,銳志哪怕松江晚浪生!
起來呀!果敢衝鋒,
逐日寇,復東北,天破曉,
光華萬丈湧。
終於,幾個人迎面撞上了回頭的浪,他們已經渡過了江心,離對岸不遠了,可能馬上就要到達。
越往江邊,冰層越厚,七狗小隊還在江邊,溜子就向頭上的冰層開了槍。
可是冰層幾乎全部吸收了槍支的聲音,七狗與大炮的子彈都打光了,仍然沒有什麼反應,幾個人被浪推到了岸邊,在一塊兩米寬的突出江灘上上了岸,頭都頂上了冰層。
迅速換上乾衣服,幾個人不約而同地高聲呼叫,“我們過來了!”
但是現實是,必須得找到一個較薄的冰層,向上打通,要不,這幾個筋疲力盡的人,很快就會被困死在江中。
但是越向岸邊,冰層越厚,向上的破冰進行得很是艱難,三幾下,大炮的槍托斷了,又一會兒,七狗的槍托也已經打得稀爛了,幾個人手中的槍,不到二個小時全都都被打壞,大家把小目光全投向了小柳子身邊,那支德國狙擊步槍握在他手中。
小柳子的眼淚湧出了眼眶,“我捨不得,他多少次救了我們的命啊?你們誰啥得誰來吧!”小柳子把手中的槍向前一伸,閉上了眼睛。
七狗三皮與大頭也是淚流滿面,這支從開始就始終伴在小隊隊員的身邊,幾個人可以出生入死,就為了找幾發它的子彈。這時,誰又能忍心砸毀了它。
七狗一屁股坐下了,幾個隊員也都象洩了氣的皮球,癱倒在狹小的江灘上。不一會兒,七狗發現每個人的臉上都似笑非笑起來,身體軟軟地撐不起來了,不好,原來冰層中的空氣,必竟沒有上面的清新,小隊隊員大量用力,很快出現了缺氧狀況,可能馬上就要因缺氧而昏迷,而在這幽閉的江冰層下,一但昏迷,就只會在昏迷中死去!
七狗強挺起身,去抓小柳子的狙擊步槍,身子一動大頭一頭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