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示蕭將她扶著半靠在病床上,用枕頭小心為她墊好腰部。
三個人,沉默無言。
“沈,名言他,怎麼樣了?”半晌,方悠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她甚至可以想像沈名言傷得肯定不輕,他的挺身而出,再想到自己曾經的行為,方悠就滿是後悔,這麼幾年雖然接觸不多,但她一直知道沈名言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可她卻狠狠踐踏過他那顆愛到至深至純的心。
聽到自己一直急切想問的問題,安示蕭帶著不知的焦急眼神望向安思禾,從安思禾走進病房的那時,他就想要知道,可安思禾一句話也不提,他也不敢當著方悠的面問。
“他…”話到嘴邊,突然哽咽得無法開口,安思禾無言地撇開頭。
“姐,你到是說啊,他到底怎麼樣了?”太過著急,安示蕭脾氣也變得不太好,見安思禾過於沉默,他心急地上前將安思禾的手臂拉住想讓她面對自己,力道之大,讓安思禾痛得皺眉。
“你說話啊,他怎麼了?”
使勁甩開安示蕭拉住自己的手,帶著哭腔大吼道:“醫生說半個月之內醒不過來,他就會變成植物人,你滿意了嗎?”
病房裡一瞬間,鴉雀無聲。
安示蕭卻一反常態,咧開嘴笑著喃喃道:“姐,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別鬧了,快點說實話。”
安思禾氣極,怒罵:“你混蛋,我會拿言言的命開玩笑嗎,都是因為你,你這個混帳到底哪裡好了,讓他為你犧牲那麼多,我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弟弟。”
淚,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劃下,一開始就強忍著的情緒終於繃到極限爆發,不想再見眼前這兩個人,安思禾拉開門跑了出去。
一旁的方悠為突如而來的訊息,剛停下的眼淚又開始拼命往下掉,嘴裡念念叨叨:“怎麼會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都是為了救我,都是因為我,是我的錯…”
可這時的安示蕭完全沒有了安撫她的意識,麻木地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說話,好似還沒有從剛才的訊息中回過神。
怎麼會,不可能啊,沈名言耶,那個從小就健康可愛的沈名言耶,植物人,開什麼玩笑,從小就聰明伶俐的沈名言啊,寫起情書來腦子比誰都動得快的沈名言唉,怎麼可能成植物人,不可能,他不信,一定是哪裡搞錯了,一定是哪個庸醫胡說八道,他愛的人,怎麼會變成植物人,他要去給他的言言換一個醫生。
輕輕後退開幾步,而後毫不猶豫拔腿跑出病房。
方悠啜泣地看著無情的門再次被關上。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一點點離她遠去。安示蕭眼中的傷心痛苦她看得一清二楚,她從昏迷中醒來,安示蕭的眼神裡只有溫柔體貼,感覺不到太多悲痛,可當他聽到沈名言的訊息時,眼中傳遞出的一切都騙不了人。
她是不是就要失去安示蕭了?是不是她真的錯了?
用最快的速度朝有沈名言的地方跑去,路上不小心撞到多少人,頭髮被跑得亂糟糟的,衣服也被撞得散亂,他也顧不上了,生怕慢了一步,就會留下一輩子的遺憾。只是兩層樓的距離,安示蕭卻覺得那麼遙遠。
感覺快要透不過氣的時候,他看到了站在諮詢臺的許愛則,急慌慌跑過去。
“大姐夫,言言…言言在哪?”
許愛則正在諮詢臺向護士小姐諮詢一些注意事項,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就被安示蕭打斷,看到對方焦急的樣子,不由得嘆氣,這麼幾年安示蕭對沈名言的態度,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現在,又是怎麼的呢?也許終歸是一家人,又是從小一起長大,出了這種事,救的又是他的未婚妻,這麼擔心,也是情理之中吧。
“直走前面第三個病房,小語守著,你去吧。”
不等許愛則講完,安示蕭就想走人,卻被拉住。
“示蕭,有些話,雖然我不方便說,但是,這種時候,希望你注意分寸,否則,別怪我這個做姐夫的不給你留情面。”沈名言畢竟才是親小舅子,許愛則自然偏向他多一點,再加上安示蕭平時對沈名言的態度,許愛則嘴上不說,心中或多或少有些不樂意,沈家就這麼一個弟弟,沈名語一直疼這個弟弟得不得了,做為一個愛妻如命的男人,自然也是愛屋及烏。
“我知道。”安示蕭苦笑,看來,他在家人的心裡已經成了這般惡劣的人了,那沈名言又會怎麼看他?
輕輕推開病房的門,安示蕭第一眼便瞧見沈名言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及呼吸儀,一旁的點滴液一滴一滴往下流著滲進沈名言的面板裡。沈名語安靜地坐在一邊守著他,雙手輕輕握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