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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由於不再有父親或學校來管教,這位16歲的年輕人便成了一個自由自在、到處遊逛、藐視權威的人物。他過的是一個出逃者的生活。他如飢似渴地看書、速寫,本里畫滿了各種畫。他上博物館,進劇場,還去蠟人館。有一次,他在火車站附近看了一場電影,使他的道德觀念大受震驚(“多可怕的電影!”

他再也不尋人交往;他再也不是兒戲的領袖。

他獨自在林嗣街道閒逛,但並不感到孤單,未來的夢想在他心中猛烈地攪動。他已討厭與人交往。1905年深秋,他終於遇上了一個可以容忍的人——奧古斯特·庫比席克。庫比席克是個裝修商的兒子,也抱有幻想:他要成為世界著名的音樂家。他已會拉小提琴和大提琴,還會吹小號和低音大喇叭,且正在德索埃教授的音樂學校學習樂理。一天晚上,兩人在劇院裡見了面。庫比席克注意到,希特勒寡言少語,穿著考究。“他臉色蒼白,骨瘦如柴,與我的年齡相差無幾,隨著演出的進展,他眉飛色舞。”

庫比席克本人則外表銳敏,寬額,頭髮捲曲,好像註定要當藝術家。

阿道夫和庫斯特爾(希特勒不稱他新結交的朋友“奧古斯特”幾乎每晚都雙雙上劇場。若不看戲,兩人便沿蘭德大街閒走。每逢此時,阿道夫手中總有一根以象牙作柄的黑手杖。一天,庫比席克鼓足勇氣,問他的沉默寡言的朋友是否有工作。“當然沒有”阿道夫粗魯地回答說。“餬口的工作”是不適合他乾的。

因為希特勒不喜歡談論自己,他們談的多是音樂和藝術。

一天,希特勒突然拿出一本黑色的筆記本,向庫比席克朗誦了他剛寫好的一首詩,隨後又將幾幅畫和設計稿交給他看,承認自己想當畫家。在這個年齡便有這種決心,這使庫比席克印象不淺(“看到如此閃光的東西,我大為興奮”打那以後,他幾乎把希特勒當成英雄崇拜。由之,他後來對希特勒的回憶雖常常誇大其詞,有時甚至臆造,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像他那樣深刻了解年輕時的希特勒。

雖然兩人具有許多共同之處,但性格卻截然相反。庫比席克自認為是“善於適應環境,時刻願意作出讓步”;希特勒呢,則是“非常暴躁,高談闊論”然而,性格上的差異反而加深了他們之間的友誼。庫比席克善於傾聽,甘心扮演被動的角色,“因為它使我明白,我的朋友是多麼需要我。”

庫比席克的熱心傾聽,令阿道夫感到溫暖。於是,他便常常高談闊論,“且打著生動的手勢,完全是講給我聽。”

這些高談闊論,通常是在田間散步,或穿過渺無人蹤的山路時發表的。它使庫比席克覺得,這簡直像是火山爆發,又像是舞臺上的一幕。“我只能張口結舌,一動不動,連鼓掌都忘記了。”

過了好久,庫比席克才醒悟到,他的朋友並非在演戲,而是“萬分認真”他還發現,希特勒只允許你同意,不允許你反對。庫比席克常被怔住的是希特勒的口才,而不是他談的內容。因此,庫比席克時時都表示贊同。

在這個時期,他倆常到圖姆萊頓維克去。在那裡,阿道夫或讀書,或畫速寫,或畫水彩畫。有時,倆人也會到多瑙河岸邊的石階上去閒坐。在此幽僻之地,希特勒常常會傾吐他的希望和計劃,甚至想入非非。當然,這也不是單方面的。

阿道夫非常清楚庫比席克的思想。“我需要什麼,缺少什麼,他都一清二楚。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既過他的生活也過我的生活。”

阿道夫過的雖然是一個波希米亞花花公子的無憂無慮的生活,但他的住所卻相當簡陋。漢波爾德大街三樓的那套住房,若不是小了一點,本來是滿舒服的。廚房只有一扇窗戶,朝院子開。廚房雖小,但頗舒適,保拉和克拉拉睡在客廳裡,那裡掛有一幅阿洛伊斯這位傲慢公僕的畫像。第三個房間並不比洗手間大,由阿道夫住著。與先前的家不同,現在的這個家很安靜,一家人和睦相處。實際上,這個家是為阿道夫這位少爺安設的。每逢聖誕節,阿道夫送給母親的禮物總是一張戲票。在克拉拉眼中,阿道夫是一位年輕的王子,其天才尚未甦醒,將來註定要成名。親朋曾建議讓阿道夫學點實用的手藝,以便為家庭增加收入,但都遭克拉拉的拒絕。

1906年春,阿道夫的夢想之一實現了:母親允許他去維也納這個藝術、音樂和建築學的聖地。在這個古老而羅曼蒂克的城市裡,他遊玩了整整一個月(他大概是住在他的教父母約翰和約翰娜·普林斯家裡)完全被迷住了。他一直與庫比席克有書信往來。“明天我要去看歌劇《崔斯坦》(瓦格納於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