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松亂的襯衣,但也再不曾看她一眼。恍似剛才,他和她甚至不曾有過手指頭的交集。
她也靜靜的坐好,綠燈亮起,車子漸漸駛離那間婚紗店。
娶她,果然是如此讓他驚恐的一件事。即使是在男人意志完全被溫柔包裹的時刻,他也不忘記:不可以!
不能娶她,是他本能否定的一件事?還是,只有娶萬家祺,才是他本能裡承認的一件事?
如同萬劍通說的:不是她鄭柔兒,也會有別的女人,來到趙恆遠的身邊。愛他,傾慕他、取悅他……陪他走那麼一程。而他的終點站,永遠為萬家祺留下七彩斑斕的燈。
雷咖安靜的開車,雖然他極不願意親眼目睹自己主人和女人車上豪震,但是,他更不願意冷眼旁觀,他和她對彼此的突然冷落。
忘記了是誰說過的:人心難測,我們總以為非常的瞭解那個人,但是終極一生,就連我們自己都不曾瞭解過自己。
恆少爺,有一天,你會後悔今日的捨棄嗎?
鄭柔兒在廣場外下了車,趙恆遠沒有攔她。相對無言的冷漠,就連吵架都欠缺熱情的兩個人,他實在也無意留下她。
但當車子倒後鏡上,映出她一人站在路邊,低著頭漫無目的地踢著腳的樣子,他的心靈就又漫起無盡的憐惜。
長街寂靜,只她一人在發呆。木棉花盛放在她的頭頂,這滿目紅影,她卻如此潦落。
“雷咖,停車!”
“是,恆少爺!”
鄭柔兒第一次主動約見趙軍平。她說她就在恆和集團不遠處的那株木棉花樹下,她說她太累了,不想再移步,請他自己來見她。
趙軍平飛快的來到,木棉花紅豔似火,一層一層的開在她的頭頂,她著一件淺紅裙子,非常適合她的顏色。
上次,他在精心為鄭柔兒選定參加慈善晚宴的晚禮服時,本屬意清純的白色。但那人卻認為:她更適合全系列的紅。
果然,豔得似火的顏色,著在鄭柔兒的身上,不顯俗氣霸道,只有媚到極致的風情。
慈善晚宴的那一場求婚秀,是趙軍平精心策劃的。
他先讓劉發給鄭柔兒發了邀請信,再故意讓她為挑選禮服而傷神。而她會選那套紅色的晚禮服,似乎是必然的,因為這件禮服最多布、最厚實。
然後,便是那一場豔驚四座,卻又慘烈收場的求婚秀。
他們敗了,原來再漂亮的美人,都敵不過盛世裡的功名利祿。
鄭柔兒看著趙軍平的皮鞋在自己的身邊停下來,陽光把他的影子向後拉得很長。她輕輕地:“趙先生,我努力過了。你吩咐我做的事,我做不到。”
“你是什麼意思?”趙軍平警覺的看向四周:“要約我見面,也不應該是這兒。要是被趙恆遠知道……”
“他知道,他都知道。”她唇邊掠過苦笑,冷冷的笑:“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我和小胖嘟為何而來,也知道,我到底為什麼一定要他娶我。”
“你什麼時候露出的破綻?”
“這不重要。”她抹了抹眼睛:“重要的是,他不會選擇我。放下自尊向他求婚、丟擲美色向他誘惑,我都做過了,不行。”
“你應該持之以恆。他知道這些事,不是也沒對你怎麼樣嗎?以他的脾性,還這麼護著你,絕對不是要一刀兩斷啊。”
“可是,我想和他一刀兩斷了。”她凝視著他:“上週你給我的血液樣本,我驗過了,血液的主人,確實和我是親子關係。我很高興,她還活著,我真高興。但是,這就夠了。”
“鄭柔兒?”
“這麼些年,我沒有她在身邊,也過得很好。以後的人生,沒有她在,也是一樣的。我一心來到這兒尋找她,也只是因為:我總應該知道,我也是有媽媽的人。她活著,那就很好了。”
“我只要她活著就行了,至於為了她的下落,而為虎作倀,我再也不會這麼傻了。”
“鄭柔兒,這一段交易裡,你絲毫損失都沒有,嫁給趙恆遠,這本來就是你的理想。我只是給你助力而已。”
“可是你的助力,讓我的理想變了質。”她淡淡的笑:“你令我,很瞧不起我自己。”
陳勝強心急火燎的衝進趙恆遠的辦公室,卻見室內一室狼籍。一向有潔癖,環境最講究整齊有序、清潔舒服的趙恆遠,幾乎把辦公室給拆了。
陳勝強跨過一地的檔案來到趙恆遠的近前,他正站在窗邊,玻璃窗前影見漫天落日紅霞。
“我說,老三,你這是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