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去天佛原鄉,也沒有什麼立場過去,所以只能在這裡看看故人。
他看不見了,但是對於其他的事物的感覺卻有了長足的進步。中陰界的十年,有的不僅是對於以前人生觀的摧殘,還給他帶來了一種全然不同的感知事物的方法比如說——空氣。
慢慢的蹲下來,手指輕輕的向前探去,然後接觸到了冰涼的墓碑。墓碑上面沒有名字,就連石料都頗為粗糙。他知道沒有人埋葬在裡面,但是心頭還是很痛,或者說是屬於孤懺那一世的記憶與感情的延續。
眼淚慢慢的劃出眼眶,看不見就沒有視線的模糊,但是他還是感覺到了眼眶的酸澀以及那一滴從眼眶中溢位的水滴。淚水流過臉頰,滴落到泥土裡留下一個淺淺的痕跡。死亡,永遠是一個痛苦的話題,尤其是親近的人的死。
得到了孤懺有關天佛原鄉的記憶,蘇斯道也終於明白了今世這位師傅的身份——正法時代最後的一位地藏聖者,後來在孤懺死後卸任隱居,直到圓寂為止一次都不曾回過天佛原鄉。
心臟有一種被割裂的痛。他以前不曾細想,如今在故人墓前卻有了細想的時間。為什麼蘇斯道死了之後會那樣輕易的就穿越了,為什麼當初他禮佛的時候那人不找別人偏偏就找上了他,又為什麼圓寂的如此突然,以及誤入中陰界之時那莫名其妙出現的並不屬於他或者孤懺的功德。
地藏聖王用自己千萬年的功德換來了蘇斯道的穿越又用剩下的功德護他。可是如今,這人竟然是不在了。只有這種時候他才能更加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無力,他終究是什麼也喚不回麼?
緞君衡看的心裡不是滋味。蘇斯道這人吧,雖然是人偶爾有點二,但是在中陰界的時候不說呼風喚雨也是屹立一方的,但自從到了苦境之後很多他不曾見過的東西就浮出水面了。這裡有著這人的過去,而這人的過去,一直是他所不知道的。
緞君衡的內心在咬小手帕,蘇斯道這個人吧十年之中他們的關係從最初的遇見美色撿回家,利益夥伴互相利用到成為利益同盟,之後再成為損友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最後在他心裡蘇斯道這個時不時迷糊一下放在野外容易被狼叼走的貨其實也佔了一個比較重要的位置,真的要說來,大概就是這貨對他家弟弟妹妹那種的縱容吧。
而現在,這貨因為一個他不認識的人悲傷難過哭泣了。他有那麼一瞬間陡然理解了當時為什麼蘇斯道聽說貪穢被欺負了之後那種怒火熊熊的背景了——尼瑪啊,惹了我家的孩子我不得找你算賬麼!
緞蘇斯道的好基友內心是蘇斯道老大哥的君衡陡然就悟了——身為一個稱職的老大哥,他怎麼能夠允許別人去欺負弟弟呢?
於是樓至韋馱,你要是知道了緞爹內心的想法會不會覺得日後的追妻之路有些漫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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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於是樓至,多擔待吧雖然緞爹的節操什麼的其實相當於沒有滿地打滾求收藏,滿地打滾求留言
☆、番外 燭火(1)
番外燭火
天階夜色涼如水,深秋時分黃葉遍地,分外蕭瑟。乘著月色,樓至韋馱迴轉居所的時候就發現有什麼不對。分明他記得自己離開之前就是關好了房門的,但是現在房門明顯是開著的不說屋內還燃了燭火。樓至韋馱沒有懷疑這是樑上君子所謂,樑上君子一向都是低調的。
合上門,步入內室。燭臺都亮著,已然燃了一半的蠟燭向下滾著燭淚,燈火明滅有一絲鬼氣氛氛。燭淚落下,發出一絲輕響,樓至韋馱直覺的有什麼不對,但是仔細探查卻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最後只得出或許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吧,這般的猜測。
“汝來了。”白衣白髮的修者手執著一張符紙慢慢的在燭火之中燃盡符紙的最後一角,然後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一雙無神的眼眸之中迸發出一種快意的光芒看得來人差點遮住自己的眼睛——尼瑪啊,這種算計人的光芒真心可以閃瞎一百萬雙鈦合金狗眼啊,他緞某的眼睛沒有這麼強悍啊。
夜晚很靜,樓至韋馱可以聽到風聲,可以聽到偶爾被風捲落的落葉敲打門板的聲音,也可以聽到燭火燃燒的空氣爆鳴聲,自然也可以聽到內室傳來的布料的摩挲聲。心中不禁一驚。
謹慎的推開門板,卻發現根本就並非他預想之中的臥房,而是一個非常熟悉的佛堂。佛龕上還燃著香,煙霧繚繞彷彿在證明著拜佛者的信仰是多麼的真誠。但是就是因為這意外的熟悉才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