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發火,見旁邊的福德皺著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李旬安撫好陳淑儀,將福德喚到一旁,“你有何話說?”
福德一臉為難,低低聲音道:“皇上,剛剛御膳房派人來說,陳淑儀不顧有孕不得入廚房的禁忌,不但帶人去御膳房搶菜,還打傷了人……”
剩下的話也不必再說了,李旬已眉頭深鎖,之前只想著陳淑儀懷著皇嗣,倒是忘了她跑去御膳房一事,如今想想倒是她先去無理取鬧。
在年宴關頭,整個御膳房都在為年宴而忙碌,往年這幾日後宮的飲食也會從簡,從沒有人提過異議,怎麼到了陳淑儀這裡就有問題了?
而且,據說今年雖然御膳房那裡是將年底的伙食從簡了,卻也比往年要豐盛很多,難道就只剋扣了陳淑儀不成?
還有雖然孔太醫沒明著說陳淑儀吃多了對胎兒不少,可話裡話外也都透著這意思,若真是御膳房因此剋扣了陳淑儀的膳食,倒是為了她好。
於是,李旬冷靜下來,回身對陳淑儀道:“你先回去歇著吧,此事朕定會查清。”
陳淑儀只當李旬是說凌小柔推她一事,這事兒只要她咬準了,凌小柔黑鍋是背定了,也沒多想就帶著人回了芙翠宮,之前在御膳房拿的那些食物瞧著就很美味,她可迫不及待地想吃了。
李旬則是親自帶了福德等人去了御膳房,結果一進到御膳房就看到滿地狼藉,還有一個個臉腫的老高的御膳和太監們。
最顯眼的就是在一眾御廚中,衣衫和髮髻都有些凌亂的凌小柔,雖然沒人向李旬控訴陳淑儀的罪狀,但一切都擺在眼前,還用得著說嗎?難道御膳房的人還能自己把自己打傷來冤枉陳淑儀不成?
不得不說,皇上,您真相了。
李旬的臉就沉了下來,陳淑儀竟然還來了個惡人先告狀,和御膳房這些人比起來,完好無損的陳淑儀真是被欺負的那個嗎?
見皇上親自來到御膳房,御廚太監們都跪了一地,凌小柔也好似恍然般地隨著眾人跪下,臉上的神色還悲慼戚的。
李旬讓人起身,喊來御膳房總管,問起之前發生的事,在李旬來之前御膳房都統一了口徑,自然是怎麼可憐怎麼說,也沒把錯都推在陳淑儀身上,只說因準備年宴,疏忽了陳淑儀那裡,陳淑儀氣急了才會將御膳房砸了,還請皇上責罰御膳房疏忽之罪。
可越是這樣,李旬越是生氣,怪陳淑儀太不懂事,這御膳房是說砸就能砸的嗎?眼看後日就是年宴了,她倒是把御膳房砸的痛快,可耽誤了年宴算在誰的頭上?
揮揮手讓總管退下,將凌小柔喊出來。
凌小柔垂著頭,一聲不吭,只是咬著嘴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想想護短嚴重的賀樓遠,李旬就覺得頭又開始疼了,還有那個把凌小柔當成女兒看待的親孃,若是讓她知道凌小柔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欺負了,還能饒得了他嗎?
李旬正在猶豫著怎麼安撫凌小柔,凌小柔先開口了,“皇上,請恕民女無能,這次年宴實在是有心無力了。”
見凌小柔這是要撂挑子了,李旬急了,已經到了這時候,她有心無力,那誰能有心有力?換人來打理年宴肯定是不可能,李旬只好出言安撫,讓她只一心打理年宴就好,各宮的膳食都不需要她管,還會還她一個公道。
凌小柔嘆口氣,“皇上,不是民女不識好歹,而是真無能為力了,年宴上很多東西都是要提前兩日準備,還有一些珍奇的食材得來不易,就是皇宮裡存量也不多,如今不說時間夠不夠用,就是食材也未必再準備得齊了。”
李旬也明白這個理,往常的年宴也是要提前多少日子就準備著,眾人忙碌了許久的心血就這樣沒了,換了誰心裡都不痛快。
嘆口氣,“如今也只能準備什麼樣算什麼樣了,年宴上若是有不足之處,朕也不會怪你,可無論如何,這年宴你也得再多費費心,陳淑儀那裡,朕自會罰她,你也不必氣不順,往後諒她也不敢再來為難於你。”
凌小柔倒也沒真想撂挑子,只是不給陳淑儀一個教訓,怕是那邊還沒完沒了,既然皇上都保證不會讓陳淑儀再來為難,凌小柔也知道這次陳淑儀別想好了,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李旬鬆了口氣,帶人就要離開御膳房,凌小柔忙道:“皇上,之前淑儀娘娘在這裡拿走幾道菜,只是那些菜都是沒有做熟的,吃了怕對胎兒不好,民女才出言阻止了,只是……”
低頭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剩下的話不用再多說了,也算是給陳淑儀的行為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