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夫人的屋中,這時候尚夫人怎麼可能說出那些話讓尚通判膈應呢?
也只能打落牙往肚裡吞,並祈求老天開眼,可別鬧出什麼笑話。
而遠在京城的賀樓二爺也沒閒著,自從知道自己終於可以離開京城,擺脫質子的身份後,他就開始琢磨。
他是個很精明的人,只是平常都是用懶散和無賴掩飾,為了換他離京,大哥調換了封地,想必還有不少別的損失,若是白白便宜了李旬,他哪能心甘?
還有,他這次離京,往後沒事是不會再往京城跑,不然哪天回來了,李旬見了他心情一好,再讓他留在京城,家裡的損失不白搭了?
所以,往後他不回京城了,京城裡的生意可不能便宜別人,這些年他在京中也沒閒著,除了不時到皇宮裡把李旬氣得暴跳如雷之外,他在京城也置辦下不少產業,尤其是得了凌小柔指點後,酒樓更是開了一家又一家。
雖說是有管事可以照顧生意,可李旬那無恥之徒連寧遠王府的產業都算計,他離開京城後,鞭長莫及的時候,李旬再把這些產業佔為己有,他也不可能為了這些產業把自己陷進去。
於是,自從知道要離京了,開始做離京準備時,賀樓玉就已經‘偷偷’地命人把屬於寧遠王府的產業都給賣出去。
就是凌小柔的產業他也沒留,只要契約交在他手上打理的也都給賣了,因為都是最賺錢的鋪子,雖然京城裡也有很多聰明人懷疑賀樓玉的目的,或者是裡面有沒有什麼危機,可從來都是財帛動人心,比起趨利沒人比商人更具有冒險意識。
還有一些鬧不清狀況,只是打聽到寧遠王調換封地,賀樓二爺被獲准離京,想來賀樓二爺是要走了,覺得留著鋪子不方便,才急於出手吧。
而且,這些鋪子要價都不高,又都是最賺錢的,只要他們買下來,再好好地籠絡住裡面的人心,豈不直接就可以開業了?
這些人如意算盤打得好,卻沒想到,等他們把酒樓真買下來了,最後卻發現那些酒樓裡卻都早已人去樓空,甚至連夥計都沒一個了,若想開業只能重新僱人。
有人不憤,卻沒人敢去找賀樓二爺理論,畢竟買酒樓時價錢就很便宜了,而且這裡面真沒包括裡面的夥計大廚掌櫃。
至於這些酒樓裡面的人呢?早在賀樓玉要賣酒樓之前就讓管家找這些人談過話,往後寧遠王在渭城府落腳後,酒樓鋪子還是要繼續開,鋪子好選人才卻是難得,他當然不會放過這些現成的人才。
只要這些人才願意去渭城府,不但舉家的路費由寧遠王府出,到了那裡安置也不用他們費心,而且往後的工錢還要再提三成。
原本除了夥計之外,那些大廚們就多是出自寧遠王府,很多還都是寧遠王府的家生子,就算賀樓玉不問,真要他們跟著去渭城府,也沒誰有權拒絕,如今賀樓玉不但問他們的意見,還給出優厚的待遇,自然沒有傻的不同意。
就是那些夥計也認為他們在寧遠王府的酒樓裡做得最舒心,錢也賺得最多,真去了別家,工錢肯定是沒有寧遠王府給的豐厚,而且寧遠王府如今還承諾連家人都給路費幫著搬家,除了少數幾個實在有牽掛不能走的,多數都願意跟著去渭城府,緊緊抱住寧遠王府的粗大腿。
所以,早在賀樓遠賣酒樓之前,這些大廚、管事、夥計們就都秘密地離京,組成隊伍被護送著在城外落腳,只等著賀樓二爺變賣所有家產後,一齊奔向渭城府。
賀樓玉懷裡抱著裝銀票的小箱子,瞧著院子裡從內院一直延伸到府門前的幾百輛大車,這些年除了金銀之外,他在京城也沒少劃拉,這次離京可是連根針都不能便宜了李旬。
瞅瞅也住了十多年的大宅子,可惜啊,宅子是當年先皇賜下的,這個不能賣,不然也能進帳不少。
從二爺遺憾的目光中,侍候他多年的下人當然明白其中含義,一個個都替皇上糟心,遇上這個一毛不拔的賀樓二爺,皇上其實也怪不容易的,什麼時候聽說過官員或家眷搬家時連一口裝水大缸都捨不得扔?瞧瞧車上擺著從廚房裡搬出來的幾口大水缸,他們真心不想對人說這是寧遠王府在搬家。
雖然大缸裡裝了不少的古玩字畫,可也無法改變它們就是普普通通的大缸的事實,遇到這麼吝嗇的主子,他們其實也怪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