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錢珍珍在人前端的不錯,一言一行並不失禮,兩人就這樣去見周亦琛。
周亦琛今日依舊著著官服,儀表堂堂的坐在書桌前寫字候客。
待到腳步聲進的時候,周亦琛比肩一頓,望向門口的方向。
穆子宴攜錢珍珍進了書房,兩方自然是一番拜會。錢珍珍垂首行禮,期間不免抬眼看了一眼周亦琛,眼中閃過驚豔之色——不曾想這丞相之子竟是如此玉樹臨風。
穆子宴冷冷的看了錢珍珍一眼,錢珍珍自知失禮,紅著臉連忙收回目光,安安靜靜的坐到一邊。
要說錢家和周家,那從來就不是在一個階級層次裡的。而就在前不久,周貴妃直接將戶部尚書之女淑妃與尚服局暗中往來藉機生財用以收買人心一事抖了出來,更是代替皇后杖責淑妃,徹徹底底的讓周家和戶部尚書槓上了。而錢府向來都往戶部那邊打點的密切,如此一來,錢家與周家自然是間接性的有了隔膜。
如此種種,都讓今日這個見面顯得十分的奇異。
這還虧了當事兩人都是交際場合上的一把好手,茶才喝了半盞,言談間儼然已如相交多時的故友一般。但微妙的是,兩人談詩詞談愛好什麼都不談,就是避開了生意場上和官場上的所有敏感點。是以也讓這番談話顯得接地氣了許多,連一旁的錢珍珍都聽得懂,時不時的還垂首低笑,應聲附和。
就在這時候,周乙匆忙而來:“大人,宋家的人都已經到了。”
周乙話音未落,兩個男人的反應各自不同。
穆子宴是微微一怔,周亦琛則是微微一挑眉。
周亦琛:“請他們過來吧。”
周乙應聲而出,周亦琛立即向穆子宴致歉:“今日與穆兄相談甚歡,只是身為地方父母官,事情總是繁瑣不斷。穆兄下榻之處與午飯本官都已經命人準備好,不曉得穆兄介不介意本官先處理完鄉民的事情?”
穆子宴抱拳:“大人哪裡話,倒是我與二小姐打擾了大人的正經事才是。”
周亦琛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不妨,煩勞穆兄在一旁稍作等候。”
外面魚貫而入好些下人,為穆子宴和錢珍珍把椅子搬到了後面一些,用屏風遮住了,又上了好些果仁糕點好茶,當真不算是怠慢。
遠處傳來了雜亂的步子,好似不少人一起過來。錢珍珍這會兒不抱怨了,悄悄從屏風後面去看辦公的周亦琛。她的模樣並沒有逃過穆子宴的眼睛,他也不去呵斥,眼中拂過一絲冷笑,轉而望向了門口處。
周亦琛也看著書房進門處,就見周乙領著一干人進來——
宋家三兄妹,楊村長,“慕家”的叔伯……
等等!
周亦琛目光一炬——她沒來!?
見到周亦琛,宋家人好一番行禮,周亦琛一個不動聲色的舒氣,揮一揮衣袖:“不必多禮。”目光不經意流轉,落在了容景之身上,周亦琛的目光又是一怔。
這一次算是楊村長打頭,他將宋家一早就填好的一份黃冊子交了上來,戶籍都是小黃冊,現在“慕氏”叔伯是新增人口,只要多擬一份,有村長這個見證人,宋家人在場,周亦琛蓋個章這事兒就算是落實了。
事情的確是簡單的事情,只是周亦琛在稽核蓋章的時候,總覺得有些不順氣。
這樣的場合,不應當少了那個女人才對。
可為何事情偏偏就是這般巧合,獨獨少了她?
書房另一側的屏風後面,影影約約還能看到穆子宴和錢珍珍的身影,周亦琛目光沉沉,將蓋好的文書給了周甲,周甲自然會好好處理。
這件事情就算完了,楊保已經要起身告辭。周亦琛看著跟著楊保一起都要告辭的宋家人,正要開口,哪曉得一直安安靜靜的宋小妹忽然眉頭一皺,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
“大哥……我肚子疼。”宋怡喊了一聲,宋勵和宋光都湊了過去。
宋光:“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宋勵則是比較實際,立馬望向周亦琛,面帶尷尬:“周大人,小妹不適,是不是可以。”
周亦琛再想做什麼,也不好為難這樣一個小姑娘和宋家人,心裡盤算的念頭打消了,他趕緊招來了婢女,因著宋怡去茅房。宋怡出去了,宋家人乾脆的告辭,倒是在言辭間又一次表達了謝意。
周亦琛是一心為民辦事,這些指責之內的,他責無旁貸。送走了宋家人,屏風後面的人也該出來了。
穆子宴神情並無異樣,與周亦琛的談話銜接也做得非常不錯,似乎方才的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