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和小叔有染,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情,可是要浸豬籠的!一時間,村子裡熱鬧的像過年了。出門溜達一圈,全都是拿徐進和楊婉的事兒逼逼的聲音。
只是在宋家三兄妹裡面,除了宋怡終於一掃陰霾,宋光和宋勵都明顯有些沉默,而兩人的目光在撞上錢慕錦的時候,越發的意味身長。
割完稻子之後,宋家開始忙著種油菜,只要撒了油菜籽,等著明年來收就成,所以並不會忙許久,趁著宋家一家去田裡的空檔,錢慕錦拿了五兩銀子獨自一人出門。
梁忠就等在懷山村的後山,後山多是小塊菜地又或是沒開出來的荒地,此刻沒什麼人,錢慕錦見到他,爽快的丟過去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足夠你們走出大齊。”錢慕錦淡淡的留下一句,轉身就要走。
“姑娘留步。”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錢慕錦的步子一滯。
熟悉,卻又有不同。錢慕錦回過頭,只見一叢翠竹後走出一個相貌平平的男人。自然,也是上一次那個氣若游絲的男人。
錢慕錦甚少看錯人,選什麼人做什麼,從來不會沒有把握的去做。梁忠和他的主子應當是隨著流民來到千穗縣,面孔偏生,做事利落,身懷武功,急需用錢卻選擇行乞而非搶掠來過活,很適合用來削徐進。
完事付錢,應當沒有任何牽絆才對,如今倘若真的要出什麼錯亂,也只可能是……
錢慕錦的目光落在了梁忠身後的男人身上。
男人長身玉立,一身普通的深藍色直裰遮不住那舉手投足間的貴氣,唯有這張臉和整個人的氣勢……太不搭。
“公子有何指教?”如果她沒記錯,此人上次見到的時候,根本就是奄奄一息的鬼樣子,幾日過去,已經能精神奕奕的走動了?
男子走到梁忠之前,負手而立:“在下姓容,名景之,不知姑娘芳名。”
錢慕錦:“事情了結,互不相干,拿錢辦事,莫問莫言。”
“了結?”男人嘴角噙著一絲笑,“徐進尚且死咬賭坊之人,而賭坊之人亦矢口否認,這件事情,如何能了結?”
兩人靜靜地對立,有風從遠處刮過來,將枝葉推搡的發出颯颯之聲,猶如高手過招,殺氣相互環繞,彷彿下一刻,任何一個鬆懈之人都會被一招斃命!
錢慕錦目光中有狠厲也有笑意,朱唇輕啟,語透心涼:“威脅我?”
容景之似是咀嚼:“威脅你……”深不見底的眸子直直的看著錢慕錦,淺淺的滑過一絲嘲諷和戲謔,“又如何?”
錢慕錦的目光漸漸淡漠:“你覺得我會受你威脅?”
容景之看著她:“既然擔心被威脅,何不打從開始便想一個更妙的法子?”
錢慕錦露出幾分不屑的鄙夷之笑:“笑話,和地痞流氓有什麼心計好耍?”
容景之的目光變了變,他別開目光,淺笑頷首,似乎是對這一看法的認同。
對待流氓地痞,簡單粗暴才是最好的辦法,另一種說法,就叫做以暴制暴。她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容景之覺得,他或許知道她為何敢買兇——她買一個兇去懲治徐進,自然就敢買另外一個在前一個威脅的時候繼續使用*,比如他。他毫不懷疑,現在這個女人心裡已經想了一萬種方法來對應他的糾纏。
五兩銀子,算多了。可容景之還是道了一句:“難道姑娘覺得,梁忠只值五兩?”
錢慕錦冷眼望向梁忠,同樣嘲諷:“給你五兩已經是良心價,現在來跟我坐地起價?”
容景之微微垂眼似是謙遜,可眼下那一抹笑意唯有他一人得知,再抬眼,竟是無比溫潤和氣,“姑娘誤會了。”
容景之微微抬手,錢慕錦目光尖銳。
一雙手保養甚好,面板白皙,與臉上的面板有極大色差,指甲修剪整齊,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而在他抬手之時,梁忠把錢慕錦剛剛給的五兩銀子遞給了容景之。
容景之在手中掂量片刻,忽然拋向錢慕錦。
錢慕錦眼疾手快,當即伸手接住,容景之的聲音也隨之響起:“這錢,我可以還給姑娘。只是姑娘既然讓在下的家奴做了一件事情,如今也為在下做一件事情,如何?”
“大嫂……”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錢慕錦立刻回頭,見到的竟然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跟過來的宋勵!
錢慕錦秀眉微蹙:“你怎麼來了?”
宋勵望著錢慕錦的目光,彷彿是蓄了千言萬語,然此刻孰輕孰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