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堯不知多久未流過淚,即使看妻子為他受苦,三餐不繼,也不曾流過淚,現在他淌下了大量的淚水。
白芝淚眼模糊道:“爹,你如果不想跟他去投案就走吧!”
在呼呼牛喘中,白雨亭砸出了決定性的一掌。魚得水倒地,白雨亭退到門槓處猛喘。
如此對敵是他畢生中最奇特而痛苦的經驗。
現在沒有人相信魚得水還能爬起來,因而白芝掩面,湯堯悲嘶,而且正要上前去檢視他是否還活著?
“姓湯的……”白雨亭揮揮手,道:“把屍體弄走!這……這不能怪我……是他不……不自量力……”
這工夫魚得水又顫巍巍的爬了起來,口、鼻血漬殷然。
湯堯含淚歡呼,白芝激動得含淚而笑了。
白雨亭卻呆了,他以為這小子必有邪術。
以人類的體能以及捱打的堪力來說,不可能到此地步。
天下沒有百打不死的人。
白雨亭羞怒交集,盡其所有的力氣,吼嘯著在魚得水身上不同方位上砸出了一掌、兩拳及跺出一腳。
只有一拳未中,魚得水的身子破窗而出。
即使奇蹟出現,也不曾有人相信魚得水會再爬起來,因為重擊別人的叟早已力盡退到牆邊,順牆滑坐地上。眼前金星迸射,虛脫無力,張口猛喘,似嫌喉頭不夠寬敞。
就算叟勝得太吃力,畢竟還是勝了。
“爹!”白芝悲呼著奔上,正要扶起白雨亭,卻聽到門外來沉重的腳步聲。
此刻魚得水鼻青眼腫,口鼻淌血,步履蹣跚地進入客廳,道:“還要不要打了?”
白雨亭信心瓦解,事實上他連站也站不起來了。湯堯心想,這小子的武功是什麼名堂?
世上那有憑捱打而把對方累倒而心服口服的?
就在這時,魚得水掏出一副銬子,上前銬上白雨亭,對白芝道:“白芝,如果僅是前述的罪案,盜字畫和‘鐵卷丹書’那還是小事,只不過是皇家勾心半形,兄弟鬩牆而已。老實說,江山在風雨飄搖之中,他們兄弟還爭權奪利,不知攜手合作,共赴國難,實是咎由自取,加之宮廷腐敗,君沉於淫樂,臣上下其手,賣官爵,那有不敗之理,我這所以堅持大義滅親,主要是因為白雨亭曾一度附從降將吳三桂”。
此言一出,無不失色。
白芝卻大聲道:“此說難以令人信服!”
白雨亭往年是明將吳三桂的密友,吳的愛姬陳沅,又名圓圓,本為李闖所擄,李闖入據就城,聞吳三桂來攻。立將吳三桂之父吳襄殺死,將所有金銀鑄成金餅,每餅千兩,用騾車載運先行,又放火焚宮。吳三桂入宮第一件事就是到處找陳圓圓,後有一小民送上一麗姝,正是愛姬陳圓圓,原來李闖王怕吳三桂追上,就採納了陳圓圓的計謀,留下她可止追兵,歷吳三桂最重視的是她,這一手果然生效。吳三桂為了一個女人向滿清借兵導致清兵入關,白是出主意的人之一。所以說,明如亡國,白是罪魁禍首之一。當然這是後話。
白雨亭連連搖頭道:“明如敗亡,乃是皇家自亡,誰……誰出不能埋怨,就以弘光(即福王由松)帝來說,酒色無度,暗暗派內使四出挑選美女,見有姿色的女子就以黃紙貼在女子額上,宣告當日選中,無人敢抗,終日淫樂,而且命令太醫鄭三山製造及蒐羅春藥,如‘黃雀腦’及‘蟾酥’等,一時價格大漲,而阮大誠又討好上面,以烏絲欄繕窩編成一部燕子箋,作為無據樂曲,史可法痛陳時弊,奏章上去卻如石沉大海……”
魚得水道:“你是吳三桂的至友,沒有錯吧?”
白雨亭默然。
白芝道:“魚大俠,可否看在我的面上放過我爹。”
魚得水搖搖頭,道:“請姑娘請原諒我的苦衷。”
湯堯搔搔頭皮道:“你這小子可真絕,這幾年來我一直在作你的影子,別人卻以為你在作我的影子,看你和白雨亭父女絕非普通交情,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魚得水眼框溼潤地道:“他……他是我的岳父……”
白芝斷然道:“魚得水,這婚約取消了!”
湯堯陡然楞住,半天才道:“你小子簡直絕透了!你這一手怪功夫又叫什麼名堂?”
“這叫‘梅花操’,意思是冰篩寒操,堅韌不拔,我師兄弟多人都因一天到晚被機器人毒打,受不了而放棄,只有我咬牙強忍,略有小成……”
湯堯道:“這門武功違反了人類生理構造呀!”
“不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