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光頭男人的腦子一團亂麻,甚至都張不開嘴,做出一個回應。
門外,林深再一次地敲了敲門。
光頭男人有些出神地盯著自家的門,竟是有些不知該做什麼反應,是同意他進來,還是拒絕他進來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
嘎吱一聲,門被粗暴地推開,林深從屋外走了進來。
光頭男人恍然,其實他沒得選,無論自己是什麼想法,這位大唐的楚王殿下始終還是要進來的。
“我在外面喊了這麼多聲,你倒是給點反應啊。”林深走進來,熟稔地找了張椅子,拖到光頭男人面前坐下。
“你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嗎?”
光頭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盯著林深,鞠躬作揖:“不知楚王殿下深夜造訪寒舍,所為何事?”
林深眯著眼,看著他,微微一笑:“這個時候,我過來了,從新城區到這邑安坊,那麼多家沒去敲門,我偏偏敲了你的門”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覺得我是來做什麼?”
“再說了,要真的想要裝無辜,好歹把眼裡的殺氣收斂一些,你這麼看著我,是生怕我感受不到你想要殺我的意圖嗎?”
光頭男人心裡最後一絲僥倖被擊碎,他抬起頭,不再假模假樣地裝作恭敬模樣,直起了身子:“都說你是殘疾了可現在看你倒是好好的。”
林深笑著說道:“很失望?”
光頭男人點點頭,又深吸了一口氣:“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的?”
林深眯著眼,歪著想了一會,而後開口說道:“大概是在你和方柏明見面交談後,方柏明去了益州,狼匪生起”
“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你了。”
光頭男人頓了一下:“你也只是懷疑。”
林深繼續說道:“所以我讓林大一直在監視著你,你的事,你們的事我差不多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像是什麼紅巾賊”
“像是什麼水調歌”
“這些我都清楚。”
光頭男人瞳仁猛地一縮,不可置信地看著林深,自己這些年來做的事,其實一直都被林深看在眼裡?
自己自認為藏得好,沒露出什麼馬腳
實際上就是一場在林深眼裡的鬧劇?
“你早就知道了?”光頭男人從嘴裡吐出乾澀的一句話,像是從喉嚨裡吐出魚刺那樣的艱難。
林深點點頭。
光頭男人握緊了拳頭:“那你應該早就,為什麼直到今天你才站在我面前?”
林深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看著光頭男人,輕笑著說道:“早就?為什麼我要早就?”
說著,他頓了一下。
“就算讓你們做什麼,你們不也是什麼都沒做成?”
“所以收網把你們這些小魚給打撈上來能有什麼意思,把你留著,你看看現在不就把張亮那條大魚給釣上來了?”
光頭男人的拳頭又握緊了幾分。
原來自己在林深的眼裡竟然是這麼的不起眼嗎?
林深敲了敲椅子的扶手,笑得很是溫和、燦爛:“再說了,就這麼看著你徒勞無功的掙扎,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不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嗎?”
“現在能打發時間的事可不多了”
“如果不是張亮撐不下去,我覺得我還能再多點時間,去欣賞你掙扎時的樣子。”
光頭男人愕然地看著林深。
喜歡看自己無力掙扎的樣子?
他不禁打了個哆嗦,楚王殿下還真是一個有極大惡趣味的人
林深拍了拍手,緩緩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光頭男人,暗暗嘆了口氣:“我以為你會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可見了之後還挺失望的。”
“結果你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光頭男人拳頭攥得已經發白,就藏在他的袖子下面,眼神也越發的狠厲起來。
林深嗤笑一聲,走過去,微微弓起身子,抬手在光頭男人的臉上輕輕抽打了幾下:“眼神發狠有什麼,你倒是動手啊。”
“別隻顧著瞪眼,有本事就舉起你的拳頭,對著我來一拳。”
可即便林深這麼說了,光頭男人依舊什麼動靜都沒有,依舊瞪眼發狠地看著林深,拳頭依舊攥得緊緊的,藏在自己的右衣袖下面。
林深很是失望地嘆了口氣:“方柏明見到我並非是像流言中的那樣殘廢,也敢對我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