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苒自然也不是真想跟他舅舅家去,還沒弄清這個舅舅的底細,她怎麼可能跟他走,再說,真若跟顧程說的一樣窮,她縱然贖身去了,也好不了,只不過藉機給這廝一些危機意識,有了危機意識,這廝也不會輕易便膩煩了她。想到此,抿著嘴不說話了,顧程打量她的臉色,以為想通了,才放心讓她去了,旺兒遣了個小廝引著徐苒去了前頭倒坐房裡,插著這個空進來跟顧程回道:&ldo;剛二孃院裡的小紅來說,珍珠想不開上吊了,已然救下來。&rdo;說完偷瞄著爺的神色只見爺的臉色變都沒變一下,揮揮手道:&ldo;知道了,你去後頭賬房封一兩銀子,一會兒大姐兒舅舅走的時候賞了給他,說到底兒,大姐兒也沒旁的親戚,只這一個舅舅,若日後得空,教他常來府裡走動走動,有了什麼難處也只管來,都是親戚,也莫見外了。&rdo;旺兒愣了一下,忙應了下去辦,一邊走一邊暗道,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往常來走動的可不都是二孃三孃的親戚,徐大姐兒的舅舅算哪門子親戚,只爺說是親戚,誰又敢說個不字……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更完了,嗚嗚嗚!!!好累☆、也需賭一把徐苒到了後座房裡,陳大郎也醒了酒,心裡不禁暗悔,說是來贖外甥女的,怎卻貪酒吃醉了,抹了把臉,就看到從門口進來的徐苒,幾乎一眼,他就認出來了,可不就是自己的外甥閨女,小時還不大顯,如今瞧著眉眼兒,真跟他姐那會兒一模一樣兒。他姐生的好看,媒人說媒才說給了信都縣裡開棺材鋪的老徐家,那時爹孃念著老徐家有個買賣戳著,日子過的寬裕,過了門橫是不能捱餓,便應了親事,哪想到後來,他姐夫嫌棄他姐生的不是小子,三天兩頭不是打就是罵的,後來聽說人沒了,他來奔喪,誰知早早就入殮出殯,連個屍首都沒見著,撇下大姐兒被她那沒人心的爹還給賣了。想到這些,大郎就心疼的不行,也怪自己沒本事,牽累了姐姐,連外甥閨女也護不住,這會兒一見大姐兒,哪裡還忍得住,七尺高粗拉拉個漢子,那眼淚兒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開口喚了一聲:&ldo;大姐兒,我是你舅舅,還記得不?&rdo;便泣不成聲。徐苒哪想到一進門就是這陣勢,雖說不記得這什麼舅舅,但瞧這漢子卻真不像那等狡猾奸惡之徒,年紀有四十上下,黝黑一張臉,濃眉大眼,瞅著就這麼老實憨厚,雖說人不可貌相,可徐苒直覺這個舅舅不是什麼壞人,這麼感性的漢子,想來也當不成壞人。壞人就得跟顧程那樣兒,帶著奸相,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內裡都是壞水,瞧著挺體面,吃喝嫖賭什麼都幹,只她舅舅光在哪兒哭也不是事兒啊!徐苒走過去,坐到他舅舅旁邊道:&ldo;前些日子我磕碰了頭,好多事都記不得了,舅舅莫怪,外甥女才是。&rdo;大郎一聽更是受不得,眼淚又掉了不少,才跟大姐道:&ldo;前兩年,家裡頭連著鬧災荒,飯都吃不上,舅舅也顧不上你,今年好過些,得了你的信兒,舅舅這才來瞧你,舅舅來晚了,也不知你受了多少委屈……&rdo;說著又要抹淚。徐苒急忙道:&ldo;舅舅來了是喜事,快別哭了,雖說受了些委屈,如今卻勾過去了,舅舅也莫要自責。&rdo;說著話兒,目光下滑打量他舅舅的穿戴。只見一身粗布皂衣,肩頭還打著個補丁,另一頭肩膀上搭著個破褡褳,頭上的帽兒也破了,腳下的鞋也舊的不成樣子,心道,果然顧程那廝說的不錯,看他舅舅這打扮,就能知道家裡的日子定不寬裕,他舅舅又說前兩年鬧災荒,如今這樣兒,估摸是剛吃上飽飯,就來瞧她了,這樣想來,這個舅舅倒是個實心眼兒的好人,卻還要試他一試。想到此,便微微垂頭,做出一副強忍委屈的樣兒,嘆口氣道:&ldo;雖說如今好了些,卻還是人家的使喚丫頭,由著主家發落,也不知多早晚是個頭。&rdo;他舅舅一聽,哪裡過的去,忙著就道:&ldo;大姐兒你莫難過,莫難過,舅舅既來了,就不會看著你受委屈,雖家裡不富裕,但能舅舅有口飯吃,就不能餓著你。&rdo;說著,伸手進褡褳裡尋出個裹的嚴實實幾層的布包,伸過去給她瞧:&ldo;喏,你瞧舅舅帶了贖你的銀錢,這就去尋了這家的員外老爺,贖了身契跟舅舅家去吧!&rdo;旺兒到了窗戶根下可巧正聽見這一句,唬了一跳,心話兒不是大姐兒真要贖身吧,如今爺哪裡會放她去,念頭剛轉到這裡,便聽裡頭大姐兒道:&ldo;舅舅真心疼外甥女,比我爹都強呢,從今兒後,我沒爹沒孃,就認你這個舅舅了。&rdo;說著,立起來深深福了一福,被大郎拉著手坐下道:&ldo;我本來就是你舅舅,快去尋了這家老爺過來,也好贖了你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