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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漸漸地,他們便將打鬥聲拋到了身後,下午行程又恢復了以往平靜。可是,蛛兒總覺得胡夏雖未曾說過什麼,可眼中卻已是透著瞭然。

第一卷:莊生曉夢 第四十回

忌日,乃親亡之日。

四月初八,便是張無忌父母,張翠山與殷素素夫妻忌日。

六年前,就是在這武當山上,張真人百歲壽宴上,這夫妻二人在武林群雄面前被逼橫刀自刎,那是何等悲壯一幕。

譴責炎涼世態;但是肯這麼出來指責一聲又有誰?當時,武當眾俠中又有誰敢為了他二人與全武林為敵?

蛛兒雖是未曾見到當時情景,也未見過這對夫婦,可心中對他們卻是一直含著分敬佩,神思已久。這世間之人,有幾人可如他們這般情義兩全。

這一日,一早起來天就陰沉沉,還零星下著雨點,似也在憑弔哀念。而張無忌則是自清早起床便沒有再言語,眉宇間皆是深深沒落。

試想隨著歲月流逝,或許很多事情都可以被時間慢慢消磨掉記憶,從而淡忘,可是,有些記憶卻是永遠無法抹掉,喪親之痛猶如切膚。何況張無忌是眼睜睜見到自己父母雙雙死去,一吸之間便成了孤兒。

見張無忌這般情景,蛛兒和胡夏也未曾多言,只默默陪著他上山,心中也是理解他此時心情。

因而,這三人自日出前便開始登山,一徑趕路,中途也未曾休息過片刻。大約僅過了一個時辰左右,他們便來到了武當山後山,那有一處空曠竹林,竹影綽綽。

清風拂過,帶著一絲清爽蕭索。

一行人沿著一條小路蜿蜒而過,行至盡頭方覺豁然開朗,正為背山望水之所在。舉目四望,便可見到一穴墓地,上書著武當張翠山殷素素之墓。

當初武當七俠,如今已變成了五俠。張翠山死了,愈岱巖廢了,全身癱瘓。而天鷹教也自是另有一番天地。

想當年武當七俠是何等意氣風發,天鷹教紫薇堂主又是如何恣意囂張,一雙璧人,皆為人中龍鳳,到頭來也是僅餘一培黃土,墓碑一尊,蛛兒心中不由得一陣唏噓。

然而,他們死不僅僅是殉情,也是為了一個義字,二人足擔得起一句情深義重。

蛛兒猜想張翠山死時,殷素素一定沒有哭,因為她是那樣驕傲,可是她那時眼光一定更加令人心酸,清涼無悔,且透著一股決絕。

還有就是她對無忌說那一句,記住在場每一個人臉,就是他們逼死了爹孃,記得報仇。

那一刻殷素素不再是冰火島上賢妻慈母,在那些名門正派步步緊逼下,她已是又變作了那恣意行事妖女。

而張無忌也確是記住了,有仇不報非君子,誰言冤家宜解不宜結?那是因為所言之人沒有經歷過痛,才會說得輕鬆。

三日前,遇到何氏夫婦,便是當年逼迫張翠山夫婦武林人士之一,張無忌自是記得他們模樣。

而原本他是想要取這二人性命,可是,後來他同蛛兒講當他見那對夫妻待女兒倒也至誠時候,向他們尋仇心方淡了,只因那二人也全非一無是處,而且他也不願世間再多出一名孤兒。

這就是張無忌,懷著一顆復仇之心,卻未被仇恨矇住眼睛,實乃可幸。

而當蛛兒等人剛剛準備好冥紙,薄酒等物,便聽到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步伐沉穩有力,應是習武之人。

“咱們先避一避。”張無忌一頓後,便說道。

此時天色尚早,想必來人也是前來祭奠張翠山夫婦。而蛛兒與胡夏對視一眼,仍是遵從了張無忌意願,躲至了一尊巨石之後。

過了不大功夫,便見走來一名仙風道骨老者,口中還悠悠吟道:“無根樹,花正幽,貪戀榮華誰肯休。浮生事,苦海舟,蕩來飄去不自由。無岸無邊難泊系,常在魚龍險處遊。肯回首,是岸頭,莫待風波壞了舟。”

他手中持一酒壺,面目可親,雙目炯炯有神,帶著看透世間繁華淡然睿智,雖平淡沖和,卻又似可洞察人心。

而其身後還跟著名青年,那人年紀需在二十五歲左右,青衣儒衫,俊眉修目,好不瀟灑。

老者方一站定,緊接著便是一陣笑聲,復又道:“是誰在石後?可莫與老道躲貓貓?”

聞言,石後三人不禁面面相覷,只見張無忌悄悄搖了搖頭。於是,蛛兒和胡夏便一同走了出去。而他們則是也已猜出來人便是張真人,其身後那名青年,更與蛛兒乃是舊時,那人便是七俠莫聲谷。

兩廂靜立片刻,胡夏便率先行禮,言語間更是進退得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