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些宗女的話。
商王令方國獻女,這事她是知道的。睢侯接她回來的時候,罌曾懷疑他目的在此,卻又覺得說不通。莘國的獻女,罌路上都有仔細看過,姿容可謂上品。而睢侯即使知道罌的精神正常,卻沒有見過罌長大後的樣子,何以篤定她值得花這般大的氣力?
“……婦妸的女兒,不過如此……”王子載那時的話忽然迴盪在心底。
晃神間,罌忽然感覺到門口有些響動,她抬頭,幾乎嚇了一跳。
門口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兩隻眼睛盯著她,那樣貌,正是王子載。
罌瞪大了眼睛。
“嚇著了?”載浮起淡笑,神色自如地走了進來。
罌沒有答話,手裡攥緊骨針,只覺這人莫名其妙,簡直像鬼魂。
載不以為意,四下裡看了看。當他瞥到牆上的虎食鬼,目光定住。
“你過去如何,睢侯也並非全然不知。”他嘲諷道。
罌平定下心氣,看著他:“王子來做什麼?”
“無他。”載仍然四下裡看著,道:“反正遊逛在外,臨時起了意,就來看看。”
罌冷笑:“睢罌家世單薄,亦無可供觀瞻之物,王子頻頻來擾,睢罌實在困惑。”
聞得這話,載轉過頭來。
“你真不記得了?”他說。
罌皺眉:“記得什麼?”
載“哼”一聲,在案前坐下,卻對著她撩起袖子。燈光下,一道淺紅的疤痕赫然出現在眼前。
罌愣住。
“果然痴傻成性。”載輕蔑地說:“你咬了我之後,我母親氣得要發封邑之眾來伐睢國。你母親倒好,竟帶你逃回了莘國,”
罌一下愕然。她正要開口,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急急地腳步聲。
“冊罌!”羌丁衝了進來,喘著氣:“你聽到了麼?城、城外有戎人,要來攻城!”
竊馬
話才出口,羌丁看到載,臉色倏地一變。
“你、你怎在此?”他指著載,大喝一聲,“你怎敢……”
他話沒說完,載已經走到跟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領:“你說戎人攻城,怎麼回事?”
羌丁被他嚇了一跳,言語支吾:“是……嗯,外面到處是人,都這麼說。”
載一言不發,放開他,大步走出門去。
宮外,已經能聽到別處傳來的吵嚷。
載沒走出幾步,迎面碰到了尋來的賓。
“王子!”賓見到他,神色緩下,一抹額頭上的汗,道:“城外有戎人,正在攻城!”
“何處來的戎人?”載問他,“有多少?”
賓說:“我也不知,聽說足有四五千。”
載吃驚地看他。
“怎會突然有戎人?”這時,罌也走了出來,聽到賓得的話,上前問道。
賓正要回答,載卻開口:“我去見睢侯。”說罷,他看了罌一眼,帶著賓朝前方走去。
二人腳步匆匆,身影很快隱沒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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