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驪山,白雪染滿山林,男子將一隻瑩潤的玄鳥放在她的手中。
“你我還可再會麼?”他低聲問;臉上因為羞赧而帶著些隱隱的不自在……
火光中,那個身影手執干戈為她起舞,一招一式皆矯健而用心,罌看得目不轉睛……“罌!”那火光仍舊熊熊,他張開臂膀望著她,英俊的臉龐映在火光中,雙目灼灼明亮。罌縱身朝他跳下,他結實的雙臂穩穩接住,耳邊傳來他爽朗的笑聲。
他們熱情地擁吻,氣息交纏。
他呼喚著她的名字,聲音低沉呢喃。
他在水中將她抱起,輕輕地吻去她眼角痛楚的淚水……迷離中,手上似有什麼忽然跌落,罌低頭,卻見玄鳥的絛繩散了開來,瑩白的光澤墜下,瞬間被腳底的黑暗吞沒……
罌一下驚醒。
面前仍是黑洞洞的,那熟悉的氣息卻並非夢幻,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擁著她,觸感真實。
“躍?”她回頭,有些不敢相信地輕輕張口。
那氣息微微起伏。
“嗯。”躍的聲音低低,徘徊在耳邊。作者有話要說:鵝牌牙膏,歡迎選購。飛遁……
湡宮(下)
室中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罌睜大了眼睛盯著面前,雖然什麼也看不見,近在咫尺的男子氣息和緊挨的懷抱卻真實而熟悉。
心裡一動,像破了個口,白日裡積壓的情緒一下奔湧上來,罌的喉嚨像被什麼卡著。她抬手向前,指掌一下觸到了那面頰。肌膚的觸感柔韌,罌用手指輕輕順著那輪廓描繪,心底似有什麼滿滿脹著,鼻子忽而抽了一下。
躍握住她的手,裹在手心。
“我來遲了。”他低低道,嗓音裡滿是歉疚。
罌沒有說話,忽而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溫暖的氣息沁入呼吸,罌將頭深深埋在他的頸窩裡,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安撫心中的忐忑。
“勿擔憂……”躍親吻她的頭髮,手臂牢牢地環在她的肩頭,話音在胸膛沉沉迴盪,“勿擔憂,有我……”
好一會,罌的心緒平緩了些,抬起頭來。
“他們要如何處置我?”
躍的身體僵了僵。
他知道罌的心思精細,直接問出這樣的話,恐怕今日廟宮裡發生的事她都猜到了。
“未有定論,過兩日再卜。”躍答道,音調平靜。說罷,他的手臂緊了緊,補充道,“你勿慌,有我在,他們不會拿你怎樣。”
罌聽著他的話語,面頰貼在他胸前,那心跳有力而急促。忽然,她感到躍的手繞過自己的脖子,似乎套上了什麼。
她伸手摸去,卻是光滑的物事掛在脖子上。
“玄鳥。”躍道,“絛繩編好了,還給你。”
罌一怔,握著那玄鳥,只覺上面還留著些淡淡的體溫。
躍沉默片刻,忽然道:“罌,你去過塗麼?”
“塗?”罌不解。
躍的手指緩緩摩挲她的鬢角:“那是我的封邑。你且去塗住下,待得大邑商這邊的事疏通,我就接你回來。”
“疏通?”罌苦笑,“我如今已是不祥之人,有日暈為證,如何疏通……”話音未落,突然,她的下巴被躍的手捏著抬起,灼熱的氣息一下把她的嘴唇堵住。
躍霸道而熱烈,唇舌如掠奪一樣,雙手和身體禁錮著她,罌幾乎不能呼吸。當二人氣喘吁吁地分開,躍與她額頭相抵,熱氣起伏間,聲音低沉而執著:“聽我的話!誰也阻不得你我!”
罌平復著呼吸,沒有答話,手指緊緊攥著躍胸前的衣服。
“誰也阻不得你我……”躍低頭重複著,卻不挪開身體,將吻細細地落在她的脖子上。
軀體的重量壓在身上,罌感受著親密無間的溫度,閉了閉眼睛。
“躍……”她望著頭頂無盡的黑暗,手撫著躍的頭,好一會,輕聲開口:“你可記得在亳邑時,我曾問你,若小王不回大邑商,你可會繼位。”
躍的吻停住:“嗯?”
“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會回大邑商麼?”
躍的呼吸似乎滯了滯。
“你會。對麼?”不等他回答,罌淡淡地笑。
“罌……”躍捧起她的臉,聲音不容抗拒,“你給我兩日,兩日後,你這裡出去,此後之事由我安排。”
黑暗中,雖看不見對方,罌卻能感受到他的注視。灼灼的,如同那時驪山中的篝火。
罌沒有作聲。
過了會,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