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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是你逼我。。。我不可以再跟你。。。”我淚眼朦朧,李俶的藥,兩次都成於我手,我不是故意對付史朝義,我並不知道他會尋到太尉府。一切都是天註定,李俶把我留在他自己房中,床頭櫃上便是那暗藏玄機的鴛鴦酒壺,偏巧後來李逽燙傷手,我名正言順進了廚房,以做菜腸衣包藥。那夜我聽見大哥與李俶起爭執,大哥怪他用量太多,一有不慎便會致人長睡不醒。他既要我躺著離開,我便想用那藥,長睡不醒也並非不是好事,至少,少些於心自責。

我吐了剩餘藥津於袖,腸衣咬破時我摒氣噎喉,饒是如此仍口舌俱麻,更何況是他。口含腸包,以吻度藥,是他史朝義平生奇恥大辱,想他一恢復行動第一樁便是折斷我翅膀拔去我羽翼,我不能哭,不能再哭。“停車!停車!不好了!朝義哥哥暈倒了!”我大叫停車,趕車與護衛一共兩人,標準的小縣富庶人家家丁打扮,他們果然慌了手腳,一人飛騎向南尋找接應,一人停車路邊守護我們,我哭求他去請大夫,他躊躇再三上馬而去。

史朝義倚樹看我,他雖無舉手之力卻已能睜眼,目中怒火中盛得教人心惶。“我哥哥是為我好,忘記是福,我已經享了很久的福。李俶。。。是我負他。。。現在負你。。。反正還不了,負就負個乾淨!”我盡我所能向他解釋,他怒火不減譏嘲尤甚。一步一回頭,山徑荒疏,秋風瑟寒,我提裙再飛奔向他,他一下欣喜難禁,唇齒顫抖,想說又半聲不能啟。“我。。。你的人馬上就會回來,我。。。”我脫下金繡遮攏他半肩,這一次,掩面飛奔,再不回頭。

風蕭蕭,草霖霖,我使勁全力向前,幾跌幾爬,發淚飛張,只覺路茫茫,茫茫路。山徑轉去,一片豁然開朗,我跌坐於地,寬密枝丫擋去月色星光,一聲長嘆幽幽悠悠,“啊!”我驚叫回頭,黑衣如雲隨行,頸上一麻,我再度橫陳人懷。“你,好你,好你個,郭,珍珠!”史朝義接我身連連後退,“咚”地坐倒在地,長吁大喘。“你——怎——”我失聲驚叫,聲音嘶啞喉間,他點指,我半句破音。“怎會!怎會沒事,對不對!你這丫頭!傻丫頭!苯丫頭!你這副心腸——”

“——怎在長安混!”修長白影在他身後拉出長長一道,眩目刀刃一背,“啪”地折刀拍下,“我妹妹心軟,我可不是!”那人補充。

一道白影頎然玉立,刀鋒快斬快收,生生頓於頸邊。史朝義面不改色,我卻心跳驟停,他呵呵大笑,肩上一擊,我放聲大哭。

“換人!那個姓史的,你頭前帶路!”大哥收刀接我,抵額數落,“才剛以為你有點開竅又犯傻了!對這種人心軟什麼,下完藥就下刀嘛,再不來就捆起來,一棍打暈也比人家追上來強!”

這是什麼意思?我止了哭聲,兩邊對望,大哥嘴角噙笑,史朝義撇嘴暗罵。“哥哥,他。。。”我扁嘴再哭。“哭什麼呀,沒出息,我要殺他還出言示警?”大哥背手拍我,我手足劇顫,後怕得連他的脖頸也勾不住,他大嘆特嘆,等我哭個夠本,才聲聲好笑,“怎麼樣?今天罵我罵得爽吧!激你老哥的將,你還差得遠!”

“哥哥,”我埋了他肩後囁啜難言,如此兩月,我們第一次這般接近,坦誠心屝,我下午大聲嘲諷是假,我只是想教他以為我負氣而走,這世上誰都可以不識他心我卻不能。“你留給我的軍文我都看了,我懂了。。。”回顧半月上陽宮生活,大哥無暇顧及於我,只留了軍文卷卷關乎回紇。我開始知道回紇九姓鐵勒浴血抗敵擊敗突厥的往事,也開始知道如今這支藥羅葛氏鐵勒並非草原最強。近些年來,默延啜雄心北征擴大領土,連番的惡仗,得到雖多損失也重,藥羅葛氏人丁凋零。 大哥的情報所得,移地建瀚海一支乃胡咄葛氏,九姓鐵勒中強弱排名居次,他與那燕的生母南南正是胡咄葛氏的公主,其外祖父一支是九姓鐵勒中的第三支咄羅勿氏。默延啜誤殺南南公主雖誠心懺悔但終是裂痕已深,移地建暗中聯絡父系鐵勒以及其他暗懷野心的部落,圖謀汗位!

“移地建燒了洛陽城不一定是壞事,第一,皇帝與默延啜的約曰是履行了,莫青桐有一點還是說得對的,犧牲一座洛陽是救了千千萬萬座洛陽,移地建臭名昭著,回紇盡喪中原民心,對大唐,的確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第二,默延啜老了老了也固執了,不過大兒子的話應該比旁人都有點份量,我想經此一事回紇那幫老臣該會恥其所為與其劃清界線,這一點,對於葉護,也是利大於弊。還有一點,我不瞞你,打陝郡時李俶送了李泌的密信來,默延啜老奸巨滑,他讓我們先嚐了點甜頭,然後以撤兵為條件,要求——和親!”

“和親!李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