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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這也是讓斯大林相當頭痛的。在中共內部流傳的一句話頗可以說明問題――中國革命問題的解決,主要還是要依靠中國同志。

舉個例子,博古和王明都是被中共定為“左傾”的領導,給中國革命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但是博古由於在後期也對“蘇聯經驗”表示懷疑,而王明始終堅持蘇聯那一套,再加上博古雖然犯了錯誤,但在中共最困難的時候,始終和隊伍在一起,而王明卻時不時溜回蘇聯去,兩相對比,博古得到了中共很多人的諒解,認為他是因為經驗不足而情有可原,王明的動機和態度就很成問題。特別是抗戰開始後,王明開口閉口“聯合”、“一切經過統一戰線”、“一切服從統一戰線”更是讓黨內主張獨立自主的人不滿,連帶著共產國際派也被人鄙視,間接影響了中蘇兩黨的關係。斯大林對於這些並不是毫不知情,他在考慮,如果完全按照第二派人的辦法去做,那麼只能造就中蘇兩黨之間分裂――中共得不到支援,而國民黨得到支援,中共說不定會垮。在中蘇兩黨分裂的情況下,中共無論垮與不垮,對蘇聯都沒有好處,其結果只能是讓美國勢力進一步推進到東北,推進到中蘇邊境,這對於蘇聯的安全是個很大的問題。但是如果要讓蘇聯做出讓步、放棄在華權益以討好中共,又是一貫堅持大國沙文主義的斯大林所不樂意的。在華利益和中蘇兩黨關係這一對魚和熊掌是他都想要兼得的,從這個角度思考問題,才能理解他先是默許、支援甚至鼓勵蘇軍在哈爾濱的作戰,後來又嚴厲斥責前線指揮官的矛盾思想,他心理在這些問題上是不斷在兩端遊走的……

無論如何,中蘇兩黨的關係是一定要得到修補的,無論蘇聯支援中共與否,至少要在面子上看上去無懈可擊,這樣才不能讓美國人有機可乘。打定主意後,斯大林做出兩個決策,第一,在華權益繼續與國民黨談,一定要談出結果來;第二,派遣特使去延安,以弔唁任弼時為名,就中蘇兩黨關係進行談判,摸清楚中共的底牌和思想動態。想來想去,米高揚被他點中,成為赴延安的特使。由於斯大林並沒有直接表態而是提出了一個看看再說的折衷意見,兩派暫時也無話可說,只能等待米高揚返回莫斯科的時候再確定對中共的立場。

劉雲雖然在住院,但是訊息還是靈通的,他聽說蘇聯拆除了東北境內不少大型工業企業的機器――蘇軍雖然撤退的很快,但仍然弄走了不少裝置,他嘆了口氣,自己辛辛苦苦在哈爾濱打了一仗,雖然阻止了蘇聯的迅速推進和全面佔領,但是畢竟有些是他力所不逮的,他只能減輕、減弱對於中國的傷害,但是無力完全消滅。報紙上關於裝置的爭論也很多,蘇聯認為那是自己對日作戰的戰利品,蘇方有權接受,國民黨認為那些都應該列入對華賠償,應該歸中國政府所有(也就是歸國民黨中央所有),而東北的中共則認為這是人民的財產,作為人民的一分子和抗戰勝利的功臣,中共有權接收。

劉雲所不知道的事情,卻是他最擔心的事情――中蘇關於中長鐵路和旅大問題的交涉。雖然蔣介石在覆電中一口回絕了蘇聯的要價,但畢竟還想得到蘇聯的支援,暗地裡又指示宋子文與蘇聯談談。在宋子文的堅持下,蘇聯雖然同意不將大連列入蘇聯佔領區域,但卻認為要設立聯合董事會主持市政,並由蘇方任港口管理局長,分享港口裝置所有權,這些也被宋子文強硬地拒絕了。

在旅順港問題上,蘇聯也沒有大的花樣,依舊是中蘇聯合軍事委員會的老調重彈,要求共同使用軍港,宋子文在這點上作了讓步,但要求蘇聯明確停泊軍艦的數量,若有增加得先行提交中國方面同意,並表示除軍艦外,蘇方不得有另外軍事力量駐防,這些保留意見讓斯大林拒絕了。

關於中長鐵路,蘇方要求由蘇聯人擔任鐵路局長,中方擔任副局長和董事長,宋子文的要求是中國擔任局長,不過雙方都有意無意排斥了目前實際控制著中長鐵路的中共。

宋子文要求,外蒙邊界應該以丁文江以前繪製的外蒙地圖和1926版的蘇聯地圖為依據,蘇聯則不願意做出任何宣告或保證。

劉雲雖然不知道宋子文和斯大林談些什麼,但是他知道兩邊在展開會談,他本來很有衝動要想發電給中央說明情況,嘆了口氣後收住了自己的衝動――情況已經不同了,已經不能單純用歷史來指導現實情況,再者加上自己目前的尷尬處境,實在不宜再出風頭。

他之所以反覆捫心在問哈爾濱之戰的成敗得失,說明了政治覺悟的提高――他痛苦地認識道:雖然哈爾濱這仗打痛快了,但是效果未必能好。他已經從最初的喜悅中清醒過來,哈爾濱之戰,表面上看中共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