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簫公子道:“他不會死。”他說得很堅定,就像在講一個萬古不變的真理。
杜落雁道:“那個人……那個人比他武功高。”
玉簫公子道:“我知道。”他說完轉身就走。
杜落雁不禁一陣心驚,道:“你去哪裡?”
玉簫公子頭也不回地道:“去找他。”
杜落雁看著他冷冷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盡頭,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湧上心頭。
火光跳躍,陰氣逼人。
連絕義坐在地下宮殿內陰森森地盯著蕭逆天,半天才開口道:“你已經破了我四十八道機關。”
蕭逆天淡淡地道:“不記得了,難為你還記這麼清,老人家。”
連絕義道:“看來你有幾分蕭十五朗的本事。”
蕭逆天道:“馬馬虎虎,還說得過去。”
連絕義道:“有沒有興趣試試我的第四十幾間密室?”
蕭逆天道:“說實話,前面的太無趣,希望這間不要讓我主失望。”
連絕義道:“我也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蕭逆天微微一笑道:“但願。”
連絕義沉聲道:“馬銘!”之後他便靠在靠背上閉目養神,他知道馬銘會做好的。
“兩天不吃不喝,破了四十八道密室機關,還能笑得出來,毫無狼狽之色……”連絕義低聲念著,他突然大笑起來,笑中似有些悲涼,無奈。
“蕭十一郎吶蕭十一郎,你在這個年紀時有這等本事嗎?可惜,沒人考驗過你。”他近乎哭地笑道:“但願你不會輸給你兒子。”
馬銘突然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叫道:“宮主,宮主,不妙……”
連絕義皺了皺眉,厲聲道:“什麼事?”
馬銘道:“讓蕭逆天這樣走了,豈不便宜了他?”
連絕義冷笑道:“外面有更好玩的等他。”
外面的確比裡面好,至少有陽光。
蕭逆天和玉簫公子並肩站在無慾山莊的廢墟間,竟與這悲涼的廢墟和諧出一種悽美,一種陽光越明媚就越傷人的悽美。
“謝謝你。”蕭逆天道。
“沒有我你也出得來。”玉簫公子道:“你在趁機探查至聖宮。”
蕭逆天笑道:“這麼相信我?”
玉簫公子道:“我來這裡是替她還你救命之恩,但我知道我沒必要來,所以這個人情我還是欠你的。”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
“替她?還我人情?”蕭逆天一頭迷霧似地問道。
“我說的是杜落雁。”
蕭逆天的眉頭動了一下,眼中認過一抹痛苦的神色,道:“你告訴她,她本就不欠我的,也要她莫自作多情,認為我來這裡是為救她。”
玉簫公子道:“你自己說吧,反正你也要去無慾山莊。”他頓了頓道:“你兩個哥哥被困在那。”
聽玉簫公子簡單地說了經過,蕭逆天一笑道:“我沒必要去,幾顆珍珠制不住他們。”
玉簫公子道:“不錯,蕭十五朗的兒子怎麼真的束手就擒?”
蕭逆天笑道:“我想我該回家了。”
玉簫公子的眼睛似被剌痛了一下,道:“回家?家……”他突然間忘記了家是什麼概念,感覺那是個完全陌生的東西,像離自己遙遠得無法想象。
有家的人從不會明白無家之人的痛楚。讀不懂他們“無所謂”背後的悲苦。
整個人整顆心尋遍整個宇宙都找不到一個依靠,似風中飛絮。空中浮動,會突然間找不到任何存在的理由,想不出為了什麼要苦苦撐下去。
人有痛苦時,最容易想到的就是家,無論多煩多亂,看到家心情總會好一點。
看著竹林中的木屋,蕭逆天心情就好了點,他緩緩向它走去。
柔柔地草地,淡淡的花香,就如少女溫柔的手,醉人的體香。
“她為什麼要這樣,難道好認為我這麼樣為她是要她還人情?”
“為什麼要別人替她還?他又她什麼?”
“難道是我自作多還必須?”蕭逆天苦苦一笑。
“小子,活著回來了?你還記得回家?”蕭逆劍的聲音傳達室來。
蕭逆天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來到屋前。
蕭逆劍倚在門框上,道:“你有毛病啊?為了那種女人去闖至聖宮。”
蕭逆天苦笑道:“也許有點毛病。”蕭逆劍道:“我真沒見過像她這麼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