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君突然放開蕭十一郎,拉住他的手,開心笑道:“那我們快去找他們。”說完向面前的臺階走去,可蕭十一郎卻拉住她,沈璧君疑惑地回頭看著他。
蕭十一郎將她環在彎臂中道:“我們該走這條路。”他指了指右邊,也就是南面的臺階。
沈璧君沒有問為什麼,就握緊他的手,跟他走那條向上的路。
蕭十一郎道:“璧君,你在奇怪我們為什麼不下山反而上山?”他正牽著她向上走。
蕭十一郎繼續道:“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座山不是從地面上而起的,而是在一個很深的谷地裡,所以我們要回地面就要向上走,我相信這條路應該是可以到達的。”
沈璧君被震驚子,她一直以為自己還在浮雲山。
蕭十一郎道:“就像一個水盆,放一個茶杯在裡面,而我們就在茶杯上。”
沈璧君驚奇地瞪大眼睛道:“那這中間定有鴻溝,就如盆壁和茶杯間。”
蕭十一郎微微一笑,道:“鴻溝就是那道深淵,我們現在不是已找到它的盡頭,正在橫跨過它嗎?”蕭十一郎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綠葉逐步在消失,枯葉倒是越往上越多。
沈璧君也微笑道:“十一郎,你是怎樣想到的?”她的眼裡充滿仰慕。
蕭十一郎道:“在我住的地方根本沒有太冷的天氣,所以不該是山頂,還有,這麼高的山,山頂應當常年積雪,這只是我當年初步的判斷。”
“你什麼時候開始確定?”沈璧君總是很喜歡他聰明的事蹟。
“今天。”蕭十一郎道,“現在該是秋天,而且已是深秋,在高山又怎人有如此翠綠的枝葉,只能說明這裡是個溫暖的山谷,就像我們的落日峰谷底。”
“你剛剛有沒有注意到北面的山?山腳的樹全是綠色,那裡應該是谷底。”蕭十一郎道。
沈璧君道:“你總是很聰明。”一句話包含了多少欣慰,多少幸福?只有他們知道。
臺階盤在崇山峻嶺中,幾乎望不到盡頭,越往上天氣也越來越冷。
再長的路也會有盡頭,這千萬層臺階的習頭又是一堵冰冷的石壁,一堵石壁的力量當然抵不過蕭十一郎抬掌一擊,石壁是倒了,沈璧君卻已手腳冰冷。
她看到那個她住了三年的山洞,她怕裡面的每一塊石頭,她在向後退,恨不得從身後的臺階上跳下去,可蕭十一郎沉穩的手握住她,讓她鎮靜下來。
沈璧君居然重新走進了那個山洞。現在的洞加上洞口已有三個口了,其中兩個是蕭十一郎用掌打出的,沈璧君透過七年前打穿的那洞終於看到了蕭十一郎住過的地方。
蕭十一郎已經圍著木屋轉了三圈,不是懷念舊日,而是在找破綻,很顯然這條路徑是紅玉娘子花大量心血設計的與蕭十一郎的心、力、智的較量,她肯定故意留下破綻讓蕭十一郎找,這些道理蕭十一郎自然會懂,所以他又轉了一圈。
沈璧君滿臉歡欣地奔向那條小瀑布。良久,她都站在那裡微笑地看著它,她的思緒飛回到落日峰,那裡那條大瀑布,水流是那麼急,蕭十一郎和蕭逆天在瀑布後追逐嘻鬧。想著這些她笑的更幸福,忍不住伸手去碰碰那份清涼,她離岩石邊緣越來越近了,當她的手觸到沁人心脾的清涼時,她感到有股奇異的力量將她向深淵推去,她實在無法抵抗,她的心沉了下去,難道分離的時候又到了?他們十年分別,相逢不過從日出到日落而已,她的大腦在瞬間幾乎空白,只知道不能喊蕭十一郎,否則,他會跟著一起墜崖,她寧願讓他以為她又無故失蹤至少這樣他會抱著希望活下去。
蕭十一郎在沉思,他突然感到一種壓力,幾乎可以將人壓扁的力量,他猛地轉頭看沈璧君,可他看到的只是個跌落下去的背影。
蕭十一郎頓時覺得昏天地暗,心猛然冰涼,甚至全身汗毛都在顫抖,他什麼沒想急速飛身下了那道深不可測的深淵。
在木屋的頂上,陸無流笑咪咪地握著鬍子看著他們雙雙墜崖。
“娃娃們,這樣下山比較快一點,這浮雲山雖說不高卻也絕不低。”陸無流搖擺著腦袋道:“蕭十一郎,果真是個好小子,竟能猜到那座山在谷底,不錯,好,挺好……”他說著說著目光變得淒涼,突然暴跳如雷叫道:“蕭汐鈺,我到底上輩子欠你多少債?我鍾愛一生的語霖愛的是你,現在還要幫你的後代……”後來他的聲音小到連自己都聽不到了。一個暮年的老人想起一生的悲哀,心中滋味又豈是常人能體會到的。
自己愛的人不愛自己,那又是種什麼樣的無奈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