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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亦感心虛地放慢了腳步。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咱兩個痴心人就原該湊在一塊兒。”她略揚起嘴角,“只是有時候我不明白,皇上對我不好嗎?十二爺對你不好嗎?可是該忘不了的還是忘不了。”

我無可置否,只得轉開話題,“你看這御花園裡,一年四季花開花落,和咱們當年做宮

女的時候有什麼不一樣,可是心境、心境全變了。”

她點了點頭,“是啊,變了,我們都變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八阿哥他……你別太傷心。還有,你桌子上那首詩,我幫你燒了,往後……別再這麼寫了,這樣做於你、於弘曆都不利。咱們也不是那衝動的年紀了,做什麼事之前先想想後果,還記得我說過的嗎?弘曆這孩子,將來有大出息。你縱是再傷心,也不能讓皇上瞧出來,他一生氣牽連了弘曆就不好了,咱總不能因上一輩的兒女情長拖累了他。”

我握住她的手說著掏心掏肺的話,她抬首,目光落在阿哥所所在的方向,神色憂傷而渺遠,我看著她,彷彿透過她看到了多年前那個痴痴凝望著八阿哥背影的小小女子,當年的情景似乎也是這般,蘊秀身上映著夕陽的餘暉,直直的化成雕像。

半晌後我問,“長春宮如今是誰在住著?”

她似乎還沒有回過神兒來,只隨口答道,“是懋嬪。”

懋嬪宋氏,大約是雍正最早的女人了,為他生了兩個女兒皆幼殤,熬了這麼多年,也不過是個嬪位。雍正對蘊秀的鐘情背後,不知還有多少女人就這樣無聲的枯萎了。

蘊秀衝我笑了笑,不知為何,我卻在那笑容中看出了一絲決絕,然後她說,“你放心,我還好,你快回去吧,不然宮門要下鑰了。”

我點點頭,蘊秀是乾隆的生母,未來的孝聖憲皇后,似乎活了八十高壽,我倒是不擔心她會一時想不通而做出什麼諸如自殺之類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十二嬸兒,額娘她……昨兒個夜裡……”面前的弘曆抽抽噎噎,幾度哭暈過去,“割了腕兒……今兒晨起才發現……沒救過來……”

“怎麼會……怎麼會……”我眼前一黑,癱倒在炕上,一旁的允祹擔憂地撫著背給我順氣,昨天她還是好好的……腦海裡突然閃現出臨別時蘊秀的笑容,那裡面的決絕,原來是真是存在的,是從那時起她就打定主意了嗎?為了一個執念,為了一個得不到的男人,她舍下了丈夫,舍下了兒子,我不敢相信,就是一夜的時間而已,她就去了,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額娘手裡……一直握著這個帕子……帕子裡包著塊兒玉佩……桌子上……有封信……”弘曆的聲音已是哭得嘶啞,斷斷續續地說著話,他顫抖著手臂把一包東西遞給我,我亦是顫抖地接過來,這玉佩正是蘊秀多年來隨身佩戴的那塊兒墨玉雕成梨花狀的“莫離”玉佩,是當年八阿哥慷慨相贈,而那方帕子——是四阿哥添了句詩的那方,“寒梅最堪恨,長做去年花。”那遒勁的筆跡依然如舊,原來這麼些年她也一直保留著,一方舊帕,幾多情思?四阿哥和八阿哥,這一生,她終究是全都辜負了。

“信……還有那信……”我的手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是允祹幫忙拆開了信封,我強忍著眼淚艱難地讀下去:

筠筱:

汝猶記吾之玉佩曰莫離乎?一年吾念其典故付與彼聽,彼道之曰,生生世世,永不相離,嗟乎!思吾今後無用耳,不如將之贈於汝,願其可佑汝與十二爺以相守白頭。

蘊秀

“蘊秀——”我捏著已被淚水打溼的信紙哭喊,“你怎麼這麼傻?它壓根就不是什麼‘莫離’玉佩,是我胡說八道想出來安慰你的,你怎麼就當了真?”

喊著喊著一口氣沒上來,我竟然昏了過去,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弘曆已經走了,我抱著允祹痛哭不止,“不可能,不可能,她往後是太后呢!她不會死的,是弘曆說來騙我玩兒的對不對?”

“嵐兒,你冷靜一點兒。”允祹的眼圈也是紅著的,他伸出手來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妃嬪自戕是大不敬,皇兄已命人嚴密封鎖訊息,方才你昏倒的時候,聽弘曆說皇兄傷心欲絕,隨手指了個姓錢的宮女,說她從今往後就是熹妃娘娘。”

我手中緊緊握著那塊“莫離”玉佩,一聲聲控訴著,“只隨隨便便的一個宮女,怎麼能代替她?她可是蘊秀啊,你愛了那麼多年的蘊秀……”

“八阿哥死了,蘊秀也沒了,什麼生生世世永不相離,都是騙人的!是騙人的……”我高高地抬起手想要這玉佩摔成粉碎,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