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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我凶神惡煞一樣地說:“把門開啟,讓我走!”

那女人譏諷地看著我,披上睡衣,一動不動。

我瞪著血紅的眼睛,想讓她從我眼裡悟到一點危機。

那女人居然無動於衷。

我們對面站著,虎視眈眈。

我在漫無邊際的注視中漸漸萌生出一種殺機。

我想象著我的手慢慢抬起來,並伸向她的脖子。

就在我的手下意識地抬起來時,房門突然響起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

這輕微的聲音讓我膽顫心驚。

我的雙手僵住。

門被開啟,一個人走進房間。

那人看到我,身形猛地一震,臉上的神色和我一樣,意外而驚恐。我看到他時,嘴裡下意識地喊了一句:“潘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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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忘記是怎樣奪門而出的。

衝到樓梯口時,我背後響起了清脆的耳光的聲音。

毫無疑問,潘志壘在打那個女人。

潘志壘怎麼會來這兒?

我知道他已經從中央黨校回來了,可是,他怎麼會有這個女人房門的鑰匙?

璇璇曾對我說潘志壘在外面養著女人,難道就是她?

這太戲劇化了。

我和潘志壘簡直是冤家路窄。

他會怎麼認為我?他肯定以為我和他的女人幹了他才可以乾的事。

這才叫他媽冤死人不償命。

我該不該跟他解釋?

走在街上,我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大約9點左右。

我去哪兒?

我無處可去。

電視臺不行,蘇楠那兒不行,我和璇璇那個溫馨的家不行。

我覺得現在不能去那個家,我不能帶著一個騷女人的味道,去璇璇精心佈置的家。這對她是一種侮辱。我想去看王林。

自從王林死後,我一直不敢去存放他骨灰的殯儀館,我怕看到那個黑盒子,心裡承受不住。

我寧肯把自己的胸膛想象成殯儀館,裡面裝著他的靈魂。

我想去,但是不敢。

我在心裡對王林說,林子,你要活著該有多好,你肯定能解開我心裡的疑問,你只需一句話,你說我是純潔的,我就是純潔的,你說是骯髒的,我就是骯髒的。

林子,你能告訴我嗎?事到如今,我突然覺得自己不象一個男人,至少是一個很沒勁的男人。我象一個小心翼翼保護著處女膜的女人。嘿嘿!這不是很可笑嗎?

長期以來,我一直不敢讓自己作惡,我不敢讓自己做壞事。我必須在心裡審視自己時,認為我還是一個純潔的人,我怕自己瞧不起自己。

我是個矛盾體嗎?

我的嘴很騷,我可以用它在語言上強姦數不勝數的女人,但是,我卻從不用我的肌膚,接觸不屬於我的或者我不愛的女人。

我不是下三爛。

但是,我也不是崇高的人。

我是一個俗人,只是偏執地用一個簡單的意念,守著身體的本份。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稍稍敞亮些。

我不該再意那個女人的話,不管她的話是威脅還是欺騙,我不相信。

我應該給璇璇打個電話,因為我覺得什麼也沒有做。

我沒有從身上找到手機,一定丟在那個女人家了,我必須取回它,因為它是王林留給我的。

我轉身向那個女人家走去。

開門的是潘志壘。

那個女人坐在床邊哭泣,臉被打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