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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他只是聳聳肩,又開始獨自沉思。

一小時過去了。除了氣溫略有升高以外,情況沒有任何改變。叔父終於打破了靜默,說:

“嗯,我們還是作出決定的好。”

“作出什麼決定?”

“是的。必須恢復我們的體力。如果我們想把這點剩下的食物慢慢地吃,以便使我們的生命延長几小時,那末我們就會永遠疲弱無力,直到最後一刻……

“不錯,最後一刻,已經不遠了。”

“如果我們聽任飢餓來把體力消耗掉,那麼萬一有了活命的機會,萬一必須採取行動的話,我們到哪裡去尋伐氣力呢?”

“可是,叔父,如果把這塊內吃了,我們還有什麼剩下的呢?”

“沒有了,西流爾,什麼都沒有了;但是如果你光瞧著它不吃,它會不會變得多起來呢?你說的是一個沒有果斷、沒有毅力的人說的話!”

“難道說你還沒有感到絕望嗎?”我有點生氣地說。

“沒有!”教授有力地回答說。

“什麼!你相信還有機會逃得出去嗎?”

“當然;我認為一個有意志的人在他的心還在跳動的時候,是不會失望的。”

什麼話!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樣話的人不是具有普通氣質的人。

“那麼您到底打算怎麼辦呢?”我問。

“把剩下的食物全部吃掉,來恢復我們的體力。這將是我們的最後一頓飯。最後一頓就最後一頓吧!至少我們可以重新成為一個男子漢了,這總比奄奄待斃強些!”

“好吧,那末我們吃吧!”我說。

叔父拿出那塊肉和餅乾,並且細心地分成三個等分;差不多每人分到一磅食物。教授貪婪地大嚼著,可以說是狼吞虎嚥了。我呢,雖然餓,卻並不感到好吃,幾乎一點胃口都沒有。羅伯特則吃得安詳而有節制,一小口一小口不出聲地咀嚼著,冷靜地辨別著滋味,只有對未來的種種危險無動於衷的人才會這樣冷靜。羅伯特找出半瓶杜松子酒,這使我恢復了一些生氣。

“真好!”羅伯特在輪到他喝一口的時候用丹麥語說。

“真好!”叔父重複了一遍。

雖然我們已經把最後剩下的食物吃掉,一線希望卻只回到我的腦海裡。當時是早晨五點鐘。

人生來就是這樣:在健康的時候不會想到生病時的痛苦;一旦吃飽了就很難體會捱餓的可伯;非得臨到頭上才體會得到。所以當我們吃了幾塊餅乾和幾口肉以後,馬上就忘掉了剛才長久捱餓時的痛苦。

吃完以後,各人都在獨自沉思。羅伯特這位生在極西而具有東方宿命論的人在想些什麼呢?至於我,我的思想不過是些回憶——回想起科尼斯街的房子、親愛的格勞班和善良的馬爾塔,而震動著地球的巨大吼聲現在在我看來,好象就是大城市裡交通工具發出的聲音。

叔父手裡拿著火炬,為了要計算出我們現在約略的地位,一直觀察著岩石的性質,這種計算,更確切地說,這種估計,只能得到一個大約的結果,但是一位學者總歸是一位學者——當他能保持他的冷靜的時候,黎登布洛克教授當然是一位不尋常的學者。

我開始聽到他提起一些地質學上的名詞,這些名詞我也理解,不管我自己怎麼樣,我慢慢對這些名詞也感到興趣了。

“火成花崗岩,”他說,“仍然是原始時代,可是我們正在上升——誰知道啊?”他一直抱著希望。他用手試探著那筆直的巖壁,過了一會兒,說道:

“這是片麻岩!雲母片巖!好啊!我們目前是在過渡時期,然後就是——”

教授想說什麼?他能算出我們頭頂上的地層的厚度嗎?他有辦法能算出來?不可能,他沒有壓力計,也沒有別的東西能代替。

 。。。  

第0101章 爆炸

當時溫度不斷上升,所以我汗流如注。這種溫度只有鋼鐵廠熔爐中的溫度才能跟它相比。我們三人全都不得不脫去上衣和背心,任何衣服只能成為累贅,即使不使人感到痛苦,至少也覺得不舒服。

“我們會不會一直上升到白熱的熔爐裡去?”當熱度又增加了一倍的時候我喊道。

“不,”叔父回答,“那不可能!”

“可是,”我摸摸巖壁說,“這垛巖壁燙得象火燒一樣。”

我的手緊接著又碰了碰水,趕緊又縮了回來。

“水在沸騰!”我喊道。

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