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很兇殘。
“可是羅盤呢?”我問。“完全是好的,就在這岩石上面,時辰表和溫度計也那樣。羅伯特是個了不起的人!”
儀器的確全在那裡,許多工具正放在沙灘上,有梯子、繩索、鐵鎬等。
不過還有一個糧食問題需要弄清楚。
“糧食呢?”我說。
“我們看看吧,”叔父答道。
裝有糧食的箱子一排排地放在岸上,而且儲存得很好;這些餅乾、鹹肉、乾魚和杜松子酒,還夠我們吃四個月。
“四個月!”教授喊道,“我們盡有時間到達那兒再回來,旅程結束的時候,我要在約漢奈姆請我的夥伴們好好吃一頓!”
我現在應該瞭解我的叔父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使我感到驚奇。
“現在我們要用石窪裡的雨水來做飲料,所以不用擔心口渴的問題。至於船,我要叫羅伯特儘可能把它修好!儘管我猜想我們不會再用得著它了!”他說。
“這是怎麼回事?”我驚奇地問道。
“這是我的設想,孩子!我相信我們不會從原路回去的。”
我將信將疑地看看教授:我懷疑他是不是瘋了。可是他說話的神氣一點不象神經失常。
“吃早飯去罷!”他又說。等他吩咐了嚮導以後,我跟著他走到一塊高起來的海角上。那是我所吃過的一次盛餐,包括乾肉、餅乾和茶。飢餓、新鮮的空氣、騷動以後的平靜都使我產生了食慾。
早飯時我和叔父討論了我們正在哪裡的問題。
“似乎很難計算,”我說。
“是的,要準確地計算——事實上不可能,”他回答,“在這三天的暴風雨裡,我已經不能記下速度和船行進的方向了;可是我們還能約略地估計一下。”
“噯,上一次觀察是在有噴泉的島上——”
“西流爾島上,我的孩子。不要拒絕用你的名字來命名這從地球內部發現的第一個島的榮譽。”
“很好,在西流爾島的時候,我們已經在這個海上渡過了八百一十英里,離開冰島已經有一千八百多英里。”
“好吧——我們從那兒開始算,四天的暴風雨裡面,我們每二十四小時所走的不會少於二百四十英里。”
“我同意。那麼就是要加九百到一千英里。”
“是的,從斯圖爾特海的一岸到另一岸大約有一千八百英里!從大小上講,這個海可以和地中海相比,你知道嗎,西流爾?”
“是的,如果我們剛才只是橫渡了這個海,那更是如此!”
“這很可能。”
“另外一件奇怪的事就是如果我們的計算是準確的話,我們現在頭上就是地中海。我們現在離開雷克雅末克大約有二千七百英里。”
“這是相當一段距離,我的孩子;至於我們現在是不是在地中海,或者還是在土耳其、大西洋的下面,我們只能根據我們的方向一直沒有變這個假設來設想。”
“風肯定沒有變過;所以我相信這個海岸是在格勞班港的東南部。”
“好吧,只要看看羅盤,我們就能一下子肯定了。”
教授走近羅伯特放著儀器的岩石旁邊。他愉快而高興,摩擦著雙手,像年輕小夥子那樣裝模作樣!我跟著他走,很想知道我的估計準確到什麼地步。
叔父走到岩石旁邊,拿出羅盤,把它放平了,然後觀察著指標,它先擺動了幾下,接著由於磁力的影響便就位了。他凝視了一番,擦擦眼睛,再仔細看著。最後他手足無措地轉過身來對我說。
“怎麼回事?”我問。他表示叫我自己去看。我情不自禁地驚叫了一聲;因為我們期望著對面是海,但指北針一直指著的是陸地!
我搖搖羅盤,可是沒有用。風一定已經變過,而我們沒有注意到,於是我們又回到了我們剛才離開的海岸。
我簡直不可能描寫激動著斯圖爾特教授的一系列感情——驚奇、懷疑,最後是生氣。我從來沒有看到一個人起先嚇了一跳,然後又激動起來。渡海的疲乏、遭遇到的危險——這些經歷我們還要嘗受一番嗎2我們是不是往後退了,而沒有向前進?
然而叔父不久就控制住了自己。
“這些就是命運用來玩弄我們的詭計!”他喊道,“一切因素都在和我們作對;空氣、火、水聯合起來阻擋我們!我不願後退一步,我們要看看人和自然究竟誰勝利!”
奧多…斯圖爾特被激怒了,顯得咄咄逼人,他站在岩石上,就象埃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