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正當這隻火球要來抓我的腳時,我用力把腳移開了——
啊,多強的光啊!這個球已經忽然變成無數道噴向天空的火光!現在一切都完了。我看到叔父四肢攤開地躺在船上,羅伯特仍然掌著舵,可是由於他渾身都是電,一直在吐火。
我們在往哪兒去?我們在往哪兒去?
……
我頭暈了好久,剛剛恢復過來暴風雨繼續著——閃閃的光亮好象一條一條的蛇。
我們還在海上嗎?是的,我們以一種無法計算的速度前進著。我們已經過了英國、英吉利海峽、法國,也許已經過了整個歐洲!……
又聽到新的聲音——什麼東西在衝擊著岩石!可是這時候——……
我們觸礁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只覺得我已經掉到海里去了,而我之所以沒有死,我的身體沒有粉碎在尖削的岩石上,全虧羅伯特的有力的胳臂把我從深淵中救了出來。
勇敢的冰島人把我帶到熱而多沙的沙灘上,我躺在叔父旁邊,而叔父又跑回去看看他能從這次失事的船裡面救出些什麼。我講不出話來,極度的緊張和疲倦使我全身都癱瘓了,我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雨繼續下著;但是它也預告著暴風雨將要結束。我們在岩石下面躲雨,羅伯特准備了一些食物,這些食物我都不能碰;三天三夜沒有閤眼,把我累壞了,我們都精疲力竭地睡著了。
第二天天氣晴朗。天和海好象有默契似地都平靜下來了。暴風雨的痕跡已經全部消滅了;我被叔父歡樂的聲音喚醒:
“喂,我的孩子,你有沒有睡好?”
我覺得我們好象是在家裡似的:我安靜地從樓上下來吃早飯,我和可憐的格勞班的婚禮就要在當天舉行。
唉!暴風雨為什麼不把我們的船吹到東面,把我們帶到德國,帶到親愛的漢堡,帶到我最親愛的人住著的那條街底下呢?如果這樣,那麼我們只相隔一百二十英里地了。不過這是一垛一百二十英里厚的從地面到地底的花崗岩壁要越過它,事實上得走三十多英里路!(三千?)
在我回答叔父的話以前,這一連串痛苦的思結很快地在我腦中掠過。
“啊!你不願意回答我你睡得好不好嗎?”叔父又說。
“好極了,”我回答說,“我還有點兒不大舒服,不過不要緊的。”
“完全不要緊,只是有點兒累罷了。”
“不過今天你似乎很愉快,叔叔!”
“高興,我的孩子,高興!我們已經到了!”
“我們的遠征結束了?”
“不,不過是這個看來無邊無際的海結束了。現在我們又能夠下降而往地心進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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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7章 驚現人頭
“叔叔,我能提一個問題嗎?”
“能,西流爾。”
“好吧,我們回去的路程怎麼樣呢?”
“回去,我們還沒有到達目的地,你已經在想回去了!”
“我只要知道我們怎麼回去。”
“那很簡單。我們到達地心以後,或者找新的路回到地面,或者就從我們來的那條乏味的路上回去。我沒有理由假想那條路會在我們背後閉住不通了。”
“那麼我們一定要修理船。”
“當然。”
“可是我們有足夠的糧食嗎?”
“有,當然。羅伯特是個能幹的傢伙,我肯定他已經把我們的大部分貨物救出來了。我們去看看。”
我們離開了洞穴,我說不出我是在盼望還是在擔心:我總覺得在我們這一次可怕的登陸過程中,船上的東西不可能會有一點點保留下來。然而我錯了。當我走到岸邊的時候,我看見羅伯特正站在他整理得井井有條的許多件貨物中間。叔父十分感激地摩擦著他的手,因為這位忠誠無比的人,當我們都睡著的時候卻一直在工作,他冒了性命的危險把最寶貴的東西救了出來。
我們也並不是沒有遭到嚴重的損失,譬如我們的槍——可是我們還能想辦法。彈藥沒有受到損失。
“好吧,”教授說道,“我們不能再出去打獵了,這倒是真的。”
“那麼儀器怎麼樣呢?”
“這兒是最有用的流體壓力計,我們可以用它來測量深度,並且知道什麼時候到達地心!否則我們會走過頭,並且在正相反的地方出來!”他的愉快對我來說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