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慮清楚沒有,去還是不去?” “我去。”蔣冬至望著盧楊,知道自己沒有退路。 “好,改邪歸正還是好同志。時間不早了,我們去雙灣鎮找個旅館住一夜,明天一早趕路。” “隨你便。” “我警告你,老實點,你別逼我開槍。” “放心,我不會跑的。” 盧楊點火開車,五分鐘之後駛入雙灣鎮。他們在一個岔路口停車,找到一家小旅社,要了一個雙人套房。兩人匆匆盥洗一番,就上床躺下了。盧楊命令蔣冬至把一個笨重玻璃茶几拖到床邊,側倒在地,隨後將蔣冬至右手銬在玻璃茶几下面的鐵桁上,防止他半夜裡逃跑。 蔣冬至認得這個岔路口,小旅社隔壁是一家火鍋店。正是在這裡,周國勤毅然下車放他走的。要不是自己受不了良心折磨,折回來讓周國勤再次上車,或許就不會承受現在這種殘酷局面了。 都是正義惹的禍。但這一次是盧楊發出的威脅先起到了作用。蔣冬至對自己獲罪入獄的前景深感恐懼。他清楚警察栽贓是怎麼回事。監獄的場景像噩夢似的,糾纏在他腦際,以至於當他身體內的正義終於姍姍來遲,再度發作時,他已經答應了盧楊:明天一起回新滄,去赴湯蹈火。    
第三回:暴露(17)
死亡陷阱 清晨6點鐘,盧楊叫醒蔣冬至。兩人盥洗後簡單用了早餐,出旅社,上車出發。蔣冬至仍被安排當司機。破夏利車折向一條小路,七分鐘後駛上了204國道。蔣冬至搖下車窗玻璃,春日清早的涼風猛烈地灌入,他頓時精神抖擻起來。似乎惺忪的身體被風吹醒了。 “接頭地點你選了沒有?”盧楊坐在後座上,取出一大張警用的新滄市城區地圖。 “選好了。” “說出來聽聽。” “我選了兩個地方:一個在五月廣場,九百購物中心門口,另一個是96路公共汽車桂林路車站,在一個居民小區大門口附近,兩個都是熱鬧地方,人多車也多,交通四通八達,很容易脫身,而且視野開闊,可以停車,也便於你們的人設伏布控。” 盧楊俯身在城區地圖上,一一找到兩處地點,默默作了一番研究。他抬起頭,問蔣冬至:“你決定選哪一個?” “兩個都要。” “都要?” “當然,五月廣場是虛晃一槍,按照約定,我在接頭前一小時打電話通知他們;桂林路車站是真正的接頭地點,我會在12點鐘之前十分鐘再打電話給他們,要求臨時換接頭地點。” “他們會同意嗎?” “理由既充分又光明正大:他們一群人對我一個人。我必須確保安全,地點由我來定。” “你這人的確狡猾,”盧楊總結說,“要是哪天混到黑道上去,還真是一大公害。” 夏利車在204國道上疾駛。晨曦映紅了鐵青色的瀝青路面。藍天清澈,白雲悠悠。7點20分經過南段入口處。又過去一個多小時,8點半鐘,盧楊掏出手機,撥通文警官。 “喂,小文嗎?” “我是小文,老盧,你有事情?” “我去了外地,現在正在趕回新滄的路上。我有一條線索非常緊急,要馬上派人去盯。” “你說話怎麼含含糊糊的?” “我旁邊是你最感興趣的朋友。” “噢,我明白了,你要多少人?” “至少十個,最好十五六個。” “馬上就派出這麼多人有困難:昨天晚上有一個行動,大家蹲了一夜坑,不過我會盡量爭取的,先給你七個人,你先將就吧。” “七個人確實少了點。你把我手機號碼給他們,行動用手機聯絡。” “具體在什麼時間?在什麼地方?” “現在還不知道,一有訊息我立刻通知你。” “保持聯絡。”文警官掛了手機。 蔣冬至瞟了瞟盧楊。盧楊明白他用意,解釋說:“你11點鐘打電話,我10點半通知他們,只提前半小時,這樣既不延誤行動,也降低了風險。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我們聽天由命吧。” 10點30分,夏利車仍在204國道行駛。盧楊撥通文警官手機,告知他:他們所盯梢的物件將於11點鐘以後陸續出現在五月廣場附近,12點鐘整,在九百購物中心門口有一次秘密接頭,請務必注意可疑人員和車輛。 11點鐘整,經過四個半小時飽受顛簸之苦開足馬力的“飆車”(即便如此,這輛破夏利車的最高時速也只能勉強維持在70公里/小時左右,再也上不去了),蔣冬至和盧楊終於駛入204國道的新滄入口。 蔣冬至拿起盧楊歸還給他的低價手機,撥打他曾經和徐中路透過一次話的號碼。撥了兩次均不通。他在手機的通訊簿上調出最早記下的號碼。一剎那間,他心裡湧起一種強烈衝動,真希望這一號碼也打不通,他就可以不用去了。可手機裡卻異常清晰地傳出了一陣鈴聲。 “喂?”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