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楚亦雪沒有絲毫的猶豫,朝可心使了個眼色,抬腿就往外走去。
在這種情形之下,就算她不走,早晚也得被那兩名家丁押著去東苑,到時候人來人往的,豈不更丟人?她向來都知道審時度勢,自然不會做出這等傻事來。
梨繡本來還想趁機對她發難,給她點教訓的,不料她竟是如此的配合,倒沒有機會下手了,只得也跟了出去。
可人早已呆在原地不得動彈,渾身顫抖像是篩糠一樣,眼睜睜的看著楚亦雪從跟前走過,踏出了屋子。
可心暗罵一聲,“真沒出息。”隨後便跟著出了門,預備把楚亦雪送到院門口再回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若非楚亦雪對她有要事交代,她說什麼也要跟上去的,只是如今事出有因,她自知跟著去東苑也絕幫不上忙,倒不如等梨繡走了,她去西苑找淑妃求助。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見到淑妃,見到之後淑妃又是否會幫楚亦雪脫罪,說來淑妃與楚亦雪也不過一面之緣而已,這事兒想想還真是玄乎。
梨繡前面帶路,領著楚亦雪走出聽雨軒,走了幾步見可心沒有跟上來,心裡便覺有異,聽聞可心向來是寸步不離的跟著楚亦雪,乃是她最忠心不二的侍婢,此時主子出事,她怎的也臨陣脫逃了?
難道傳言有虛,她也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罷了?
梨繡一邊走一邊暗自想著,突然眼前一亮,立刻站住腳步,喝止後面的幾人,“先停一下。”
俗話說的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剛剛楚亦雪跟可心嘀咕了些什麼,她一點都沒有聽清楚。
王爺這般*溺楚亦雪,說不定臨走前在府裡安排了什麼人暗中護衛著楚亦雪,就等著可心去通風報信好暗中相助呢。
幾人聞聲停下,楚亦雪正欲開口問出了何事,只見梨繡已經轉過身,繞過他們又往聽雨軒的方向走去了。
可心還呆呆的倚著門框看著楚亦雪,見梨繡又突然回來了,便沒好氣的問道,“你又回來做什麼?難不成你們家主子又丟了東西不成?”
梨繡冷冷笑了起來,“你倒是挺牙尖嘴利的,事到臨頭還這般凌厲。上次王姬去東苑是你陪著的,所以你也逃不了干係,必須跟著走一趟才行。”
“你說什麼?”可心聞言立刻慌了,她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否則還能趁著剛剛那會兒功夫把楚亦雪的交代的事移交給可人處理。
她焦急的往院子裡瞧了一眼,可人估計是終於回過神來了,已經從楚亦雪的寢室出來,朝院子裡的王嬤嬤和琴兒走去。
“看你這慌里慌張的樣子,是想去給什麼人報信麼?可惜晚了,哼!”梨繡原本還只打算帶可心一人前去的,如今見可心一個勁的往裡瞧,立時又改變了主意。
她伸手將院門口的可心推開,往裡走了兩步,對著裡面的可人琴兒和王嬤嬤命令道,“你們幾個也過來,隨本姑娘去一趟東苑,王妃或許要問話的。”
可人聞言渾身一顫,眼圈止不住的就紅了起來。
以前是日夜盼著能去東苑瞧瞧,甚至還痴心妄想著有朝一日也能在裡面伺候著,今天如願以償的可以一飽眼福了,她卻嚇得雙腿直髮軟。
琴兒本來還沒多害怕的,見平日裡對她大呼小喝的可人姑娘都嚇得面色慘白,鼻子一酸又哭了出來。扯著王嬤嬤的袖子,“嬤嬤,奴婢沒有偷東西。奴婢不要去東苑啊。”
王嬤嬤在王府裡待的時間雖長。但幾十年來都只是粗使的三等侍婢,又何曾見過什麼大場面,自己都早已嚇得冷汗淋漓,哪還有心思理會琴兒。
“你不想去,難道我就想去了麼?也不知道上輩子做錯了什麼,讓我這輩子為奴為婢也就算是,還被迫跟了這麼個沒用的主兒。”王嬤嬤怨聲載道,言語間盡是對楚亦雪的埋汰。
梨繡見院裡的三個丫鬟一個個都杵在原地不動,便揚聲喝道。“你們還杵著作甚,就不怕王妃娘娘等急了要你們小命?”
可人一聽,身子立刻晃了一下,暗道這次是死定了,她上輩子一定是欠了楚亦雪的,所以這輩子要用命來給她抵債。
三人心中雖然害怕,卻不敢有任何的耽誤。立刻抬腿往前走,明明是想快點的,免得多挨責罰。可不知怎的,雙腿此時竟像是灌了鉛似得,重的抬都抬不起來,每走一步都是如此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