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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名為想陰已盡,這個人就能超越煩惱濁五濁之一,貪慾、嗔恚、愚痴等諸惑煩心惱身,稱為煩惱。 可是若仔細觀察這種來由,還是以粗浮妄想為其根本,使身心內外發起融通自在的作用,這是想念中精神幻覺的魔境。溈山示眾說:“夫道人之心,質直無偽,無背無面,無詐妄心。一切時中,視聽尋常,更無委曲,亦不閉眼塞耳,但情不附物即得。從上諸聖,只說濁邊過患,若無如許多惡覺情見想習之事,譬如秋水澄?,清淨無為,澹宮無礙。喚他作道人,亦名無事人。”《靈佑》在溈山看來,只有視聽尋常,不閉目塞聽,情不附物,這才是“人位”,即視聽言動皆能證悟真佛如如、事理不二之境。

因為人有心境,就執著於心境,就著了法相。要從“信位”進到“人位”,就必須破除心境。仰山問雙峰近日參禪有何體會,雙峰說“據某見處,實無一法可當情”,仰山說“汝解猶在境”,“汝豈不知無一法可當情者?”溈山聽了說: “寂子一句,疑殺天下人。”《慧寂》雙峰說“無一法可當情”,指除識情之外別無一物,即一切皆不真實之意。慧寂則認為,“無”並不能知“無一法可當情”,既有此“無一法可當情”的體會,就不是真正的“無一法可當情”,仍然受到心境的限制,沒有破除心境。說“無一法可當情”,其實已是有一法正當情,已落入法的窠臼了!因而僅僅知道“無一法可當情”是不夠的,只有打破心境的限制,真正做到情不附物,才算達到人位。

為了破除對心境的執著,溈山提出“無思”作為入道之門:“以思無思之妙,返思靈焰之無窮。思盡還源,性相常住。事理不二,真佛如如。”《祖堂集》卷18《慧寂》“無思”即無念、無心,無分別的真心;觀想而至於無思,就能迴歸到神妙的靈性,見到人人本具的自性之光,一切事相只不過是它發生思念的產物,都以它為本源。此時宇宙萬有的現象,都安住在本位上,沒有動過。參禪者由此認識到理事不二,就達到了佛的境界。

2.體用雙彰

執著於心境,表明未能真正悟到真我的本體,真我的本體必須表現在事相之中,因此溈仰宗強調理事不二,體用雙彰。靈佑很重視體用在禪中的運用,認為當時有成就的禪師們只得大機,不得大用,主張體用兼得,不可偏廢。一次摘茶的時候,慧寂和他談話,靈佑說“只聞汝聲,不見子形”,請他現身相見,慧寂便搖動茶樹,靈佑說“只得其用,不得其體”。慧寂反問“未審和尚如何”,靈佑沉默不語,慧寂說:“和尚只得其體,未得其用”。溈山說他該受棒。仰山說師父的棒我領受,我的棒誰領受?溈山說,你應當再挨一頓棒《靈佑》。 “體”無定相,不可言說;“用”必有形,必須言說。這是一個悖論。仰山搖茶樹,表示以用動作的機用顯體本原心性,溈山沉默不發一言,表示寂靜的本體之性不可言說。而仰山不知此理,把它給說破了,所以溈山要給他三十棒。仰山認為溈山既然可以直接說用,自己為什麼不能直接說體?假如直接說體不對,那麼溈山也該受棒。殊不知動的用說了不觸犯,靜的體說了則會觸犯,因此溈山要再給他三十棒。但溈山雖然指出本體不可說破,卻並不排斥用的功能,他曾說: “實際理地,不受一塵;萬行門中,不捨一法。若也單刀趣入,則凡聖情盡,體露真常。理事不二,即如如佛。”《傳燈》卷9《靈佑》理是體,行、事是用,“實際理地,不受一塵”是體的特徵,“萬行門中,不捨一法”是用的特徵,溈山指出應該將既悟的真理貫徹於一切行為之中,而不能逃避捨棄塵世間事。學人問“如何是百丈真”,溈山下禪床叉手而立,學人問“如何是和尚真”,溈山又坐到禪床上《靈佑》。 仰山參溈山時,溈山問他是有主沙彌還是無主沙彌,仰山說有主,溈山問他主在什麼地方,仰山從西過東立,溈山頓覺他不同凡響《慧寂》。 凡此,均是體由用顯的形象表徵。

對體和用這對範疇,溈仰宗都很重視。既不偏向“有身而無用”,也不偏向 “有用而無身”《靈佑》。 鄧隱峰來訪,無語而去,靈佑說“莫道無語,其聲如雷”《溈山錄》, 讚揚隱峰不語中呈露的本體。雲巖說藥山的大人相是“水灑不著”,靈佑說百丈的大人相是“聲前非聲,色後非色。蚊子上鐵牛,無汝下嘴處”《靈佑》, 意謂得體之人有種種相狀表現,但不容他人以聲色度量。溈山一日喚院主,院主來,溈山說“我喚院主,汝來作甚麼”,院主無對。又讓侍者喚第一座,第一座來,靈佑說“我喚第一座,幹?梨什麼事”同上。 一僧從面前過,仰山喚“?黎”,僧回首,仰山說“這個便是業識茫茫,無本可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