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宗的“正中來”,不立尊貴,不落左右;“兼中至”,兼前正偏兩位,卷舒自在,從現象界差別妙用,體悟現象與本體冥合,而達於無念無想之境; “兼中到”,超離對待,不與萬法為侶。由這種禪學感悟出發,體現在禪詩美感特質上,便是截斷兩頭、體用不二的禪悟境界。所謂“兩頭”,即是相對的二元的觀念。而一旦證入聖境時,舉凡體用、動靜、明暗、多少、語默、淨染等二元觀念,都被般若利劍一刀截斷,攪酥酪醍醐為一味,熔瓶盤釵釧為一金。
《玄中銘序》:“混然體用,宛轉偏圓。……然雖空體寂然,不乖群動。… …是以用而不動,凝而不凝。清風偃草而不搖,皓月普天而非照。”“雲雖動而常閒,月雖晦而彌照。賓主交參,正偏兼到。”《五燈》卷14《慧暉》 對這種體用不二、剿絕意識情想的圓融悟境,曹洞宗禪人運用了一系列比喻來加以表現:“白牛吐雪彩,黑馬上烏雞”,“鷺倚雪巢猶自可,更看白馬入蘆花” 同上《警玄》, “蘆花兩岸雪,江水一天秋”同上《妙覺》, “臣主相忘古殿寒,萬年槐樹雪漫漫。千門坐掩靜如水,只有垂楊舞翠煙”警玄頌。這是體用一如、理事圓融、情景交融的禪悟極境。
在此境界裡,截斷兩頭,正偏不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