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的幻影。決絕而又清冽,乾淨利落離去的背影。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於是他轉身回到臥室,翻出一把已經很久很久沒用的……劍。
孩童時期天天不離身的劍,現在拿在手裡,已經太輕,太小了。
而那時,這把劍還很沉重,但他還是舉起來了。
現在,他只覺得手中如千斤重,重得……快要拿不住了。
這一定是夢。
對啊。這才是夢,我只是做夢了。等這個夢醒了,我就能和那傢伙……每天說好多話,吵好多次架,他會罵我矮杉,我會罵他笨蛋卷毛白痴混蛋。
高杉如此想著,黑夜中的身影輪廓猶如一棵孤獨的樹。
啊啊。真是的,這個夢竟然做了這麼久,什麼時候會醒呢?
他已經忍不住了,既然醒不過來,就由他親手毀了這個夢境!
一雙綠眸猶如深林中長年旅行的沼澤,容不得絲毫虛無的鏡花水月。剩下的只有冷。
劍鋒再冷,也敵不過高杉晉助此時此刻眸中的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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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燈光下,桂小太郎正對他的寵物伊麗莎白絮絮叨叨地講著什麼。
“銀時他啊,一看到我有危險,就奮不顧身地從樹上跳了下來……”
伊麗莎白打了個哈欠,舉了舉手上的牌子——“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笨蛋。”
桂撓了撓腦袋,一臉呆萌地笑了笑:“是嗎?我都不記得了……”
伊麗莎白將牌子翻了個面——“後來是高杉晉助救了銀時對吧”
桂一怔,隨後沒好氣地說:“看來我真的是講了很多遍。”
那傢伙,故意想讓銀時欠他人情吧。真是卑鄙。
但不得不說,如果不是高杉,銀時可能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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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田銀時坐在客廳裡開啟了電視。
無聊的搞笑節目,十八禁,獵奇故事……
換臺是他唯一感興趣的事。只為驅逐腦海中洶湧而來的回憶。
厚重的空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而往昔更是化作枯骨,卷攜著還未腐蝕殆盡的皮肉,直直地朝他的脖子伸出了利爪。
窒息。窒息。窒息。
電視機螢幕上的三流演員在扮傻逗笑,在呻吟喘息,在尖叫在歇斯底里,而都與他無關,他在窒息。
最後他恨恨地關掉電視,閉上雙眼自暴自棄地將自己埋進沙發。
任由自己被死去的舊時光一點點吞蝕殆盡,終於沒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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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時——”
塵土散去。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
銀時被禁錮在棕熊的兩隻爪子中間,一邊肩膀被利爪抓傷,正汩汩地往外流血,銀髮也佔滿了塵土,狼狽不堪。他此刻正用一把劍頂在棕熊張開的血盆大口上,腥氣撲面而來。但顯然他支撐不了多久了。一用力,肩上的傷口便不要命地往外流血。血腥味也刺激了棕熊的食慾。
情況很不妙。
高杉隨手撿了一顆石頭便衝了過去,然後一甩手,有著鋒利尖角的石頭準確地扎進了棕熊右眼,噗哧一聲——親眼見證這一刻的銀時有些反胃。但他沒有時間浪費在吐槽這一行為的慘無人道上了,幾乎是同時,他握著劍的手勢一轉,以刁鑽的角度直直捅破了棕熊的另一隻眼睛。
“嗷嗷嗷嗷——”
棕熊開始四處揮爪,銀時驚險地四處躲避,高杉趁亂衝過來一把拉住他就往另一個方向跑。
瞎了眼的棕熊已經分辨不出他們的位置了,正好給他們逃跑創造了機會。
接近桂所在的位置,銀時一把撈起他,扔到高杉背上。
高杉白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一把拉住銀時的手,腳步不頓地往山下跑。
“喂,矮杉,你拉我手幹什麼?好惡心,快放開。”
“不放。”
誰讓你剛剛騙我放手的。高杉惡毒地想。
“高杉晉助!你在幹嘛啊?和小姑娘才拉手,你難道不是在偷偷地罵銀時是小姑娘?”
高杉不知道假髮是真傻還是假傻,但不管是哪種,都很討厭。因為銀髮天然卷很好騙。
“矮杉晉助!你TMD才是娘兒們!”
“少說廢話,快點跑,那頭熊又追過來了。”
“怎麼會……嗚哇哇哇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