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也不能一杆子將一船人都打翻吧。”
周士相點了點頭,道:“閣老說的對,餘下之人自不全是壞人,可壞人在這些人中為數卻多了起來。我朝皇權不下鄉,只到知縣這一層,鄉村都是由這些地主士紳管治。天下太平,國法嚴明,吏治未崩壞時,縱有惡紳劣豪,也斷不敢如此胡作非為。可這天下一旦崩壞,閣老以為這些既無氣節,又無良知的惡紳劣豪會做什麼好事嗎?”
說完,周士相將手中的稟貼扔到桌上,續道:“蘇北之地也是文風很盛的地方,按理怎麼也不會出現程萬友、王凱臣這等人,但事實卻是這種人現在佔了多數。我可是聽說了,當地的佃戶如果討妻子,不在新婚第一夜將妻子送到地主老爺床上,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更會被人指責為不道德,試問閣老,這種事如何就不道德了?***女又怎生就成了道德之事?恐怕聖人不是這樣教誨世人的吧。”
“這...”
郭之奇只覺心中一團火無處可洩,這些士紳怎就如此厚顏無恥了!
“浙江有個姓張的地主,崇禎年間的舉人,因為向清軍密報過蒼水公的行蹤,所以被我的兵捉了關在當地的祠堂中。因為左近尚有清軍散兵為禍,所以那些兵便讓這張姓地主的佃戶來看押他,他們去剿那些清軍散兵。不想,夜裡這佃戶卻用棍子把這張姓地主打死了,後來審問才知道,原來這佃戶的媳婦娶過來的頭夜就被這位地主睡了,後來生了一個男嬰,因為覺得長得不像,便活活摔死了。結果這地主把佃戶的兒子抓去,活生生打死。你說,這事慘還是不慘?”
“該死!”
郭之奇真是惱到極點了。
周士相也是嘆了口氣,續又撿出一份,道:“這張稟貼上說常州武進地主單某家的佃戶陳某,因為兒子大了要帶媳婦,因沒有錢便向單某商量。閣老可知,這單某是怎麼說的?”
“如何說?九出十三歸不成?”
郭之奇下意識以為這單某肯定趁機放高利貨,因為這是地主斂財的不二手段。可週士相卻搖頭道:“若是如此,倒也不無恥。那單某乃是對陳某說,讓他不要愁,娶媳婦的事他肯定幫忙,但這新兒媳帶進家來,頭一晚上卻要讓他去。單某說的明白,陳某要是應了這事,那便是陳家賺了大便宜,因為陳某就是不答應,他只要開口要他兒媳了,陳某還敢不給嗎?”
“這是什麼道理?!”
郭之奇也是怒極反笑了,這單某當真是無恥,憑什麼他開口要人家兒媳,人家就要給!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因為這單某乃是地主士紳,對於佃戶而言,他們就是官,是天,誰敢不從!”
周士相冷笑一聲,“要說起來,單某還是好的,總還是願意借錢給佃戶討媳婦,和安慶的宋舉人比起來,他算是大大的善人了。”
“聽殿下的口氣,這宋舉人怕是大奸大惡之徒了。”
“這宋舉人已然非大奸大惡可以形容了。他家佃戶王某娶妻,宋某當夜就闖進王某家中糟蹋了其妻,王母勸阻,被其命令家丁勒死。這宋舉人家中婦人僱工,老的也好,醜的也好,俊的也好,甚至於滿臉是疤和麻的,都被他糟蹋,美其名曰‘嘗新’。”
“當真有這等無法無天之徒!”
“我所說的樁樁都是真事,這裡的稟貼也件件為真,閣老若是不信,可使人去查。除了作惡地方的,更有勾結滿清,出賣我抗清義士的。”
“為何從前沒有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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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說?九出十三歸不成?”
郭之奇下意識以為這單某肯定趁機放高利貨,因為這是地主斂財的不二手段。可週士相卻搖頭道:“若是如此,倒也不無恥。那單某乃是對陳某說,讓他不要愁,娶媳婦的事他肯定幫忙,但這新兒媳帶進家來,頭一晚上卻要讓他去。單某說的明白,陳某要是應了這事,那便是陳家賺了大便宜,因為陳某就是不答應,他只要開口要他兒媳了,陳某還敢不給嗎?”
“這是什麼道理?!”
郭之奇也是怒極反笑了,這單某當真是無恥,憑什麼他開口要人家兒媳,人家就要給!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因為這單某乃是地主士紳,對於佃戶而言,他們就是官,是天,誰敢不從!”
周士相冷笑一聲,“要說起來,單某還是好的,總還是願意借錢給佃戶討媳婦,和安慶的宋舉人比起來,他算是大大的善人了。”
“這宋舉人已然非大奸大惡可以形容了。他家佃戶王某娶妻,宋某當夜就闖進王某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