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夫人居然沒有否認:“本宮不喜歡多嘴的男人,剛才那句話,本不該由他說出來的。”
這人不怒反笑,沉聲道:“所以你就殺了他?”
“如果你還不想死,最好別再說話,否則你也非死不可,只不過死得更慘。”蘭夫人的聲音依然溫柔,就好像是在對她的情人竊竊私語,誰也看不出藏在她眸子裡的淡淡殺機——豔如桃李,毒如蛇蠍,才是最可怕的女人。
在她眼中,男人只不過是一隻螞蟻,如果她想要殺死一個男人,卻比踩扁一隻螞蟻更容易。眼前這個男人居然敢在她的面前錚錚而言,難道他不怕死?
“鍾濤,這個人就交給你了。”蘭夫人輕輕嘆了口氣,轉身緩緩走了開去。
鍾濤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臉色有些蒼白,但更白的是他的手。
他的手已按在刀柄上。這是一把薄而窄、輕巧的短刀。刀欲出鞘。片刻之後,在這裡,必然又要多了一個亡魂。
蘭夫人狡黠的眼睛裡,突然發出一種興奮的光芒。她喜歡聽話的男人,喜歡看見男人為了她和另一個男人生死對決。流血雖不可愛,但也絕不可怕。她只是喜歡某一種感覺而已。
第十二章 殺人的藝術
“閃開,我要找的人不是你。”這人看都不看鐘濤一眼,只是痴痴地看著蘭夫人。
“蘭夫人說過,你這個人已經是我的了。”鍾濤臉色冰冷,聲音也同樣冰冷。
這人目光流轉,把鍾濤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冷笑道:“她要你殺人,你就殺人?”
“無論她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你如此忠實,難道是她的一條狗?”這人滿臉卑夷,冷冷笑道,“只怕連真正的狗都沒有這麼聽話。”
“你也用刀?”鍾濤臉色變了變,目光中殺氣漸濃。
這人冷哼一聲,右手下意識地按住了腰間的刀柄。
“你懂不懂殺人?”
“死在我的刀下之人,絕不少於五十個。”這人傲然道。
“殺過人的人,未必都懂得如何殺人才最好看、最舒服。”
“殺人並不需要好看,只要能殺人就已經足夠了。”
“其實殺人也是一種藝術,真正懂得這種藝術的人並不多。”
這人怔了怔,突然大笑道:“瘋子,你簡直是個瘋子,只有瘋子才會認為殺人也是藝術。”
鍾濤沒有笑,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這人終於停止了笑聲,喘息著道:“你究竟懂不懂什麼是藝術?”
“別的我的確不懂,我只懂得殺人的藝術。殺人的藝術也有很多種,我只學會了一種。”
這人眨動著眼睛,問道:“哪一種?”
鍾濤沒有直接回答,緩緩道:“我有一個朋友,殺起人來絕不手軟,毫不留情,但我覺得,像他如此殺人,實在太沖動了。衝動的人,往往都是很狂暴的,所以他殺人的時候,就像是一頭發了瘋的蠻牛,非常可笑。”
這人居然在聽,全神貫注的聽著。
“我不喜歡他殺人的手法,所以就創造出了自己的殺人方式,溫柔。”
“溫柔?溫柔的殺人?”這人似乎想笑,卻沒有笑出來。
“對,就是溫柔,溫柔得像月色,溫柔得就像是情人的手。”鍾濤臉上忽然露出一種陶醉的表情。
月色的確是溫柔的,但情人的手卻比什麼都更溫柔。
“溫柔的殺人,絕對是最好看的那一種。這種殺人的方式就好像是詩人吟風弄月,就像是丹青妙手作畫,就像是舞者的曼妙舞姿,沒有半點俗氣,反而氣質高貴,風度極佳。”鍾濤緩緩伸出左手;這隻手不是握刀的手,但同樣白皙修長,指甲修剪得很整齊,“要握緊你手中的刀,還需要注意保養你的手,經常修理你的指甲,這樣才不會影響握刀的穩定。”
說到這裡,他抬起目光,微笑道:“這就是殺人的藝術,你明白了嗎?”
這人不由自主地點頭道:“嗯!我明白了。”
鍾濤臉上笑意猶存,柔聲道:“好,你去死吧!”
話猶未了,刀已出手。刀光如流星掠過,在空中輕輕劃出一道弧線,卻如一道閃電撕碎了這人美麗的幻想。
刀光一閃即逝。鍾濤收刀入鞘,動也不動,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這人的刀依然還在鞘裡,卻已經永遠都沒有出鞘的機會了。他突然感到喉嚨一涼,彷彿被蚊子叮了一口,然後就覺得呼吸再也接不上來。這時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