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這是空車。”車伕愉快地回答。一匹不值錢的老馬居然還能賣到一個好價錢,無論是誰都會覺得很開心。
“沒有人?”燕重衣冷笑一聲,“沒有人怎麼會有三道呼吸的聲音?”
“真的沒有,公子只怕聽錯了,不信,你來瞧瞧。”車伕拉開車門,裡面果然空空如也,別說有人,就連一道鬼影子都沒有。
“‘殺手無情’燕重衣,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多疑了?這裡本來就有我們三個人,豈非正有三道呼吸?”百里亭臉上充滿了嘲笑和焦急之意,“別再磨磨蹭蹭了,如今天色將晚,我們還是趕路要緊。”
他正想飛身上馬,突然間,一道劍光倏地掠起,從不輕易亮劍的燕重衣,竟已拔劍在手。
“我知道你一向很少拔劍,這一次為什麼要無故拔劍?”百里亭吃驚地看著那把繡跡斑斑的鐵劍,搖頭嘆道,“你自己喜歡用腳走路也就算了,何必一再如此折磨我?”
“因為你。”燕重衣冷冷道,“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一個沒有生命的男人,我也不想讓一個死人拖累了我。”
“誰是死人?”百里亭臉色大是不悅,冷笑道,“這裡好像並沒有死人。”
“本來沒有,可是你一旦騎上了這匹馬,很快就會變成一個死人。”燕重衣目光盯著馬鞍,只見馬鞍已經分成兩半,從中露出十數枚尖銳的鋒芒,在陽光下閃爍著藍色的亮光——馬鞍裡面竟然藏著毒針!
百里亭瞪大了雙眼,額頭上已經沁出一絲絲冷汗,假如……他簡直已不敢想下去。
就在這時,呆呆地站在一邊的車伕突然一聲呼嘯,就像是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使用的竟是“燕子三抄水”的輕身功夫,轉眼間就失去了蹤影。燕重衣沒有出手阻攔,手一抖,劍已入鞘。
“你為什麼不追?”百里亭忍不住問道。
“我不能去追,否則你就死定了。”燕重衣嘴角又勾起一抹冷笑,“難道你看不出來,這是調虎離山之計?那個車伕要對付的人是你,真正的殺手也不是他。”
百里亭怔怔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出來!”燕重衣這句話並不是對百里亭說的,在百里亭驚詫的目光中,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車廂。
就在這時,“嘩啦啦”一陣聲響,木屑紛飛,車廂竟突然四散分裂開來,三條黑色的人影沖天而起,三道白色的劍光就像是三條毒蛇般,同時向燕重衣刺到。
燕重衣並沒有聽錯,車廂中果然藏著三個人,如果不是他發覺的早,百里亭已經一定是個死人。想到這裡,百里亭手心裡不覺已泌出細密的汗珠。
黃昏裡的夕陽下,一道人影閃電般掠起,隨即傳出“叮噹”兩聲響,燕重衣情急之下已來不及拔劍,展開“空手入白刃”的上乘功夫切入劍光之中,劈手奪過一人手中之劍,回手一撩,架開了另兩支長劍。
持劍那兩人手腕一抖,長劍化為一片光幕,卷向燕重衣,剎那間,已各自攻出了四劍,劍如抽絲,連綿不絕,但他們眼見燕重衣在一招之間就奪去了同伴手中之劍,難免膽氣稍遜奇Qisuu書網,這劍法便只佔了三成攻勢,守勢卻有七成。
燕重衣冷然一笑,竟不再理會這二人,突然鬥一折身,長劍向那失劍之人筆直刺出。
那人見他出手詭異,本已心膽俱喪,此時更是駭然變色,回身狂奔,大叫道:“風緊,扯呼!”
這句話是綠林暗語,是“危險,快逃”的意思,但燕重衣豈容他逃逸?手一揚,長劍飛出,像一道閃電般劃破了長空。
這一劍來得好快,那人耳邊聽得破空之聲,卻已來不及閃避,“啊”地一聲慘叫,長劍從後胸穿入,竟將他活生生釘死在地。
“暗青子招呼。”話音未落,一人揚手間,寒星點點,射向燕重衣的後腦勺,勁風呼呼,那兩人連人帶劍一起撲到。
燕重衣沒有回頭,身子突然矮了一截,整個人反而向對方掠了過去。他依然沒有拔劍,猛地擊出一拳,只聽“砰”地一聲,這一拳狠狠地擊在一人肚子上,將他打飛出去。
另一人大驚失色,揮手發出幾點寒星,凌空一翻,向後倒飛而出。他剛剛掠出一丈,突然眼前一黑,竟險險撞在一人身上。
“你們是什麼人?是誰派你們來的?”那人倏然抬頭,驚愕地瞪著神閒氣定的百里亭,似乎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年輕的公子哥兒輕功居然不弱。
百里亭忽然沉下了臉:“說,你們為什麼要殺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沒有人派我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