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定,從來都沒有人敢闖進來殺我,所以我根本不必在這裡設下埋伏。”
任我殺皺了皺眉:“從來沒有人?”
龍少雲默然半晌,緩緩說道:“曾經有過,他們雖然走著進來,卻都是被人抬著出去,從此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下落。”
“他們都是些什麼人?”任我殺忍不住問道。
“和你一樣,都是來殺我的人。”
任我殺又閉上了嘴,有些事他已經不必再問。那些人當然都已經死了,死在龍少雲的手裡。“玉面魔鬼”龍少雲竟真的像梁百兆說的那麼可怕嗎?
“有一件事,你千萬不能不信。只要我輕輕一聲咳嗽,立刻就會有幾百個人把苦水鎮圍堵得水洩不通。”龍少雲得意地笑著,握緊了一隻拳頭,“只要我一聲令下,這裡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任我殺沒有說話,他相信龍少雲說的並不是假話。龍少雲的確有這種本事,根本不必恫嚇以寒敵膽。
“你為什麼要殺我?”
“我是殺手。”
龍少雲怔怔道:“你是殺手?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只是一個人的代號,我是誰,誰又是我,這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死在你的手裡,卻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豈非死不瞑目?”龍少雲微微一頓,目光閃動,“我倒想起了一個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一定就是最近江湖上傳說最可怕的殺手,這一行的後起之秀……‘一刀兩斷’任我殺。”
“好眼光。”任我殺居然沒有否認。
龍少雲沉吟著,緩緩道:“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我只喜歡和一種人做交易,活人。”任我殺冷冷道,“死人不會做生意,我也不會向死人收錢。你何時見過死人也會說話,死人也會做生意?”
“誰是死人?”
“你!”任我殺又從牙縫裡迸出這個字。
龍少雲淡然笑道:“我不是死人,我還沒有死。”
“現在沒有,但很快就是了。”死人的確已經什麼都不能做,在任我殺眼中,龍少雲無疑已經是個死人。
龍少雲嘆了口氣,沉聲道:“你為什麼還不出手?”
“還要再等一等。”
“你還等什麼?”
“等你,等你出手。”
有時候等待也是一種功夫,這種功夫就是忍耐。
“為什麼?難道我不出手,你就絕不會亮刀?”
任我殺搖頭道:“我不殺手無寸鐵之人,你的兵刃呢?”
“能死在你這種人的刀下,倒也是一種快樂。”龍少雲一聲長嘆,忽然長身而起,緩緩走到床前,取下懸掛在床頭的劍。
一劍在手,龍少雲竟似年輕了二十歲,彷彿又回到了縱橫江湖、快意豪情的年月,仗劍狂歌,笑傲風流。只可惜這一切都已隨風而去,往事只留回味,追憶徒增感傷。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詭異的笑。這笑如毒蛇般狠毒、險惡,但任我殺沒有看見他的笑,他看見的只是那把劍。劍鞘形狀古老,皮革華麗,柄上嵌著松綠石,鑲金絲,劍穗飄紅。劍未出鞘,劍氣卻已透射而出,冷如寒冰。
龍少雲右手執劍,左手輕輕摩挲著劍鞘,緩緩道:“這是一把好劍。”
任我殺臉色有些變了,沉聲道:“我看得出來。”他忽然感到有一道寒流悄然襲來——劍氣,這是那把劍的劍氣。他竟似抵擋不住這道透體生寒的劍氣,緩緩闔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一種輕微的聲音——拔劍的聲音,然後他就感覺到一道冰冷的寒光向他當頭劈落!
這一劍如流星飛瀉,但絕沒有人可以確切的形容這一劍的速度。
龍少雲一臉猙獰,目光兇殘,彷彿吸血的魔鬼。這一劍凝聚了他畢生功力,他幾乎已斷定,這一劍勢必可以將任我殺劈為兩半。時機和方位,他都已經完全掌握,但他畢竟還是算錯了一件事,他不該忘記對手是什麼人——任我殺就是任我殺,天上地下,只有一個任我殺。
任我殺身子突然一動,這一動雖然慢了一些,但還不算太遲。他的速度,竟比劍還快幾分。他只向左掠出三寸,劍氣已經刺入了他的身體,但任我殺並沒有被分成兩半。血飛濺!這一劍從他的右肩直削而落,經過右臂再至手腕,肌肉向兩邊分開,腥紅的鮮血猶如塗鴉般灑落一地。
任我殺幾乎痛暈過去,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他的心也冷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