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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因為從不需要。

他問鐵手,是他尊重敵手,更尊敬鐵手。

鐵手搖首,卻抬起了手。

他的兵器就是他的一雙手。

就在這時,橘林裡緊接兩聲慘呼聲。

鐵手可以感覺到橘林裡外的戰鬥有多慘烈:以冷血的狠命殺法,居然在這麼長的時間才響起三次慘呼,而且,第一次尚在林外,第二、三次已在林裡,可知戰陣之轉移,甚至沒有兵器交擊以及對敵喝叱之聲,只有瀕死的慘嚎,而且,到了第二、第三次,是同時響起的,可見不傷則已,一死二人齊亡。

所幸慘呼裡並無冷血的聲音。

不過,鐵手瞭解冷血,就算他戰死,也不哼一聲,除了鬥志極盛時如張弓射矢的厲嘯!

橘林裡,冷血低低呻吟了一聲。

十二單衣劍已給他殺了一個,衝進橘林,中伏,他反身殺了兩個狙擊手。

但他後腰已中了一刀。

那受傷的熱辣辣,刺刺痛的感覺,冷血在每一次戰場裡幾乎都可以承受到,所以每次冷血在擊敗敵人贏得勝利後,那感覺就像蛹化成蝶在綵衣繽華里猶可憶及掙扎脫繭的遍體鱗傷。

可是這次不然,他心頭沉重。

刀光映閃,到處是夕照反射強刃的厲光。

敵人太多,隱伏林間,單衣劍作正面攻擊,狙擊手暗裡偷襲,他已失去破繭化碟一般的反擊契機。

他闖入橘林裡,密葉隙縫都是閃動的敵影。

他腕沉於膝,劍尖斜指正面,往後急退。

烏黑的人也在他四周迫進。

他陡然靜止。

他靜止的剎那,一人掩撲而至,兩道飛血濺出,將青澀的橘子染成鮮紅。

前撲的一人倒下,後面潛來的另一人只見白光一閃,他親眼看見自己咽喉裡噴出一道泉!

血泉!

他發出閹豬一般的低鳴,仆倒下去。

冷血額角滲出汗水,他劍高舉於左,右手亦輔左手託著劍柄,左足微屈,右足賂趾,全身重心九成交於左腿之上。

他全身被強烈的鬥志焚燒。

他全身的肌肉神經一觸即發。

陡地,他所站立處地底裡倏忽伸出一柄鋼叉來!

……地下有埋伏!

他怪叫一聲,沖天而起,腿上已多了一道血痕。

地底下的人震開泥地碎葉而出,出得來時已身首異處。

冷血拔在半空,殺了暗算的人,但有七件兵器同時向他攻到!

他斜飛而起,落在一棵矮橘樹上,忽覺背後刀風破背而來!

他的劍在刀及背項之前,已刺殺了對方。

橘樹坍倒,下面的人已經砍斷了這棵倒。

冷血人也落下。

十七八件兵器在下面等著他。

他落下的時候,手足疾揚,十七八顆青橘向這些人飛打過去。

攻擊者急退,怒喝:“有暗器……”

一面用武器格開,待發現是橘子時,冷血又殺了三個對手。

他的姿勢仍是劍舉左上,以左足為軸,但因腿傷而顯得有些微晃!

圍攻的敵人閃動,兵器在夕陽映出邪芒,但誰都沒有搶先發動攻擊。

因為那一柄劍不帶一絲血跡,卻是森寒得令人心膽俱喪的誅邪劍。

圍攻者散開,那十一單衣劍又告出現了。

十一人身影疾閃,捲起一道旋風,碎葉飛起,青橘狂搖,十一劍在風中葉裡像十一條飛蛇,噬向冷血!

冷血大叫一聲,衣服蓋在其中一單衣劍頭上,赤著上身,在十一劍破漏處像一頭猛豹般竄出。

其餘單衣十劍扶起那被衣衫罩在頭上的兄弟,發現衣衫已被鮮血染紅,像灑在水上的血花漸漸擴散開來。

夕陽赭如血。

殘陽如血。

瀑珠幻成彩虹,架在吊橋下。

鐵手雙目平視在離他十一尺外的唐鐵蕭。

唐鐵蕭將手上的飛索,高舉過頂,旋動了起來,飛索上級繫著鐵鉈,每旋過一圈,就挾著刺耳的尖嘯聲。

飛鉈旋在吊橋麻索之上。

飛鉈愈旋愈急,暮色愈來愈濃。

飛鉈旋得大疾,已看不見飛鉈的影子,只聽見飛箭如雨般密集的急嘯聲。

暮色中,唐鐵蕭手中旋舞的飛鉈,像是鬼魅的影子,沒有蹤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