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了!”
“沒有朝廷允許,有錢也別想賺到!”
孫賜聽著,深以為然。
他的孫家正店,就是如此。
如今汴京城裡唯五可以釀造、售賣被人俗稱‘玉液酒’‘宮廷酒’的白酒的正店。
其他人倒不是不會!
白酒蒸餾技術,又不是很難。
釀酒的酒麴,用官麴院裡的酒麴稍加改良一下就可以了。
但問題是——誰敢賣?
皇權特許,限定經營!
自家偷偷釀些自家喝可能還沒有問題。
只要有人敢公開賣。
開封府的官差立刻就會上門。
然後,五家皇權特許的正店,就能讓這個人知道,什麼叫鐵拳。
正是因此,大家才心甘情願的,配合著宮裡面的官家,讓幹啥幹啥。
而且主動性特別高!
“哼!”孫賜搖頭道:“守戶之犬,也就這樣了。”
今年之內,他就會想辦法合情合理的踹開那幾家。
然後專心致志,抱宮裡面大腿。
送錢給他們,怎比得上送錢到宮中?
“且不談他們了!”孫賜看向他面前的這幾個士子,拱手道:“這兩日還需辛苦諸位了。”
“靖安坊那邊,得牢牢盯住!”
“若是開售,某要第一時間,第一個出現在靖安坊!”
“五萬貫,全部砸出去!”
這個場子,他必須捧!
這個態度,他也必須表!
因為,他想向所有人證明——他孫賜,深受皇恩,知恩圖報。
何況,這個事情有利可圖!
一個讓他的孩子有資格,可以和文臣士大夫的孩子們,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競賽的可能。
僅僅是這個可能性,就價值連城!
何況,汴京的房子,從來價值昂貴!
早在太宗時代,汴京的房價就已經高出了天際。
宰相向敏中,就曾以五千緡錢的天價,買下了前宰相薛居正的故宅——這就是現在的當朝皇太后家的祖宅。
而在真廟時,朝廷回購太宗賜給吳越王錢椒的禮賢宅,一次性就賜錢五萬緡,並另賜錢椒之子錢惟演一套豪宅。
這些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現在汴京的豪宅,那些頂級的公侯宅邸,就沒有這麼便宜了。
現在低於萬貫的宅子,在這汴京城,根本算不上號。
只能是中小商賈所居。
因為現在的汴京城,哪怕是貧民住的那些棚戶瓦房也不便宜!
就在三年前的元豐六年,先帝重修皇城內環,拆毀靠近內環的民居,詔有司以市價償之。
一共有一百三十戶人家的房子被拆毀,開封府前後出錢兩萬兩千六百餘緡。
平均每戶得到大約兩三百貫的賠償。
而這些在城牆根腳下,挨著城牆建房子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什麼有錢人。
大多都是汴京城裡的窮人!
是實在沒辦法,只能把房子建到城牆根下面去的。
真正的正常民居價格,那就這個貴多了。
前兩年,汴京城就出了個案子,一個叫崔白的無賴,看上了鄰居梁文尉家的房子,想要強買。
便指使無賴日夜襲擾梁家,梁家不堪其擾,只能答允賣房。
雙方立約,作價兩百三十萬錢,契約訂立後,崔白耍無賴,只給了一百三十萬錢。
梁文景一怒之下,告到開封府,開封候審理後判決崔白要麼還房子,要麼補足兩百三十萬錢。
兩百三十萬錢,就是將近三千貫!
所以,孫賜感覺,他籌的這五萬貫,大抵只能買靖安坊的一個院子。
了不起就是裡外盈檻十餘的樣子。
……
夜半時分。
耶律琚在刑恕的陪同下,也在幾個化妝的遼國武士保護下,出了都亭驛。
現在,這個曾經對遼人嚴防死守的都亭驛,如今對耶律琚來說就和自家的後院一樣。
當然了,他出入還是需要有刑恕的陪同。
一出都亭驛,耶律琚就躍躍欲試的看向那夜色中,那些燈火通明的地方。
潘樓、桑家瓦子、土市子、馬行街……
他眼中閃爍著興奮。
只有來過汴京,並且享受過汴京夜晚美好的人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