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兒等抬肩輿,更遣來神衛軍將校,為太師引路。”
文彥博聽著,面露感動,雙眼一紅:“老臣何幸,竟荷如此厚愛?!”
“當為陛下,鞠躬盡瘁!”
說著,他就感慨:“真聖天子也!”
對宰執大臣的尊重,那位官家在細節上,真的做的無可挑剔。
最關鍵的是——所有人都知道,像天子善待、厚遇元老的事情,都註定寫入國史。
所以,這又可以滿足老臣們青史留名的心思。
光是這一點,就超越了歷代官家——即使仁廟,對大臣也不過是‘賞賜不斷、恩寵備至’而已。
但,他可沒有這個心思,更沒有這個耐心,幫著大臣在青史上留名。
所以,好多人只能靠碰瓷,自己主動刷名聲了。
可這樣一來,效果就差了許多,還有風險。
哪像現在這樣,小官家自己主動的幫著大臣們刷名聲。
……
第二天五更時分。
文彥博就準時乘著肩輿,在一隊神衛軍的將校的護衛下,從自己的避暑山莊出發,踏上回城的路。
文彥博年紀大了,自然難免睏倦。
所以乘上肩輿後,他很快就在肩輿上躺著睡著了。
服侍著他的子弟,連忙給他蓋上一件毯子,以免晨間的霧水,讓他受涼。
等文彥博醒來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景靈宮的殿垣。
此時,太陽也已經升起,晨霧正在散去。
汴京城的街道,開始繁華起來。
但,卻很出奇的沒有混亂。
相反,行人、牲畜、車輛,各行其道。
行人在左,車輛在中,牲畜在右,各自井然有序的行進著。
文彥博頓時奇了。
他記得他上個月出城前的汴京,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那時候,天街南北,喧譁不已。
行人、車輛、牲畜,互相爭道,一言不合,常常打作一團。
可現在,卻不是這樣的。
行人、車輛、牲畜,各有各道,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樣。
這就太稀奇了!
汴京人什麼時候這麼守規矩了?
很快,文彥博就發現了導致這一切的源頭。
卻見那汴河上的州橋之上,一群官吏,拿著棍棒,正在大聲呵斥著。
而在州橋兩側的空地上,一個個朱漆杈子之中,圈著好幾輛太平車。
一個穿著緋色公服,繫著銀魚袋的官員,站在那些四尺高的朱漆杈子外面,他手中拿著一根棍棒,似乎正在打著人。
不是假打,是真打!
打的人狼哭鬼叫,不斷求饒。
“汝這爛羊頭,還敢在本官面前頂嘴?”
“罰款加倍!”
那官吏的喝罵聲,傳入耳中。
文彥博坐直了身體,看向那官員。
緋服、銀魚袋……
這是待制級的配置啊。
可那官員卻臉生的很,而且模樣也年輕,看著絕對不過四十。
“那是何人?”文彥博將文貽慶叫到自己面前問道。
一個拿著棍棒,親自上街執法的待制文臣?
大宋開國以來,就沒有這樣的例子。
而此人不但拿著棍棒上街執法了,而且還能毫無顧忌的當街喝罵、斥責。
這就不是一般人了。
這說明這個人很狠!
同時也說明,他壓根不在乎什麼士林輿論和外人評價。
更說明,他的靠山很硬。
硬到他不懼御史臺的彈劾!
文貽慶低聲答道:“大人,那是官家身邊的提舉街道司賈種民。”
“賈種民?”文彥博皺起眉頭來,想了想,然後狐疑著問道:“他與賈文元(賈昌朝)什麼關係?”
“乃其族孫。”文貽慶回答。
文彥博眯了眯眼,感慨道:“想不到賈文元家裡居然還能有人才!”
賈昌朝,那是他在嘉佑時代的政敵。
賈昌朝死後,賈家已經很多年沒有聲音了。
本以為,賈家已經就此沉寂。
不意,現在冒出來了一個賈種民。
於是,文彥博問道:“街道司?”
“街道司歷來不是朝官充任嗎?”
文貽慶答道:“回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