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福寧殿,趙煦就揹著手,走入內寢。
馮景立刻跟了上來。
左右則都很聽話的退的遠遠的。
他們都已經習慣了,也都能看懂那些趙煦的身體語言。
進了內寢,馮景放下帷幕。
原本在內寢的女官們,恭順的退出去。
趙煦坐到御榻上,拿起放在塌上的探事司報告。
“汴京新報,要加大對御龍第一將騎兵的宣傳力度!”趙煦低頭看著探事司的報告說著。
“諾!”
“記住!”趙煦強調著:“將交趾兵馬的羸弱,要寫清楚!”
“諾。”
“御龍直的事情,一個字也不要提。”
“明白。”
“下去做事吧!”趙煦擺擺手。
馮景恭敬的退下去,趙煦則背靠著坐墊,咪起眼睛來。
“這個章老七……”他搖了搖頭:“幾十歲的人了,還是一點點都沒有變過啊!”
但誰叫,這個章老七是他的宰相呢!
而且還是獨相!
大宋不是沒有獨相,但能夠長期擔任宰相,連屁股都不挪的,卻只有一個章惇。
即使趙煦的父皇,對王安石以師待之。
但王安石也曾罷相過。
唯獨章惇,在趙煦的上上輩子,從紹聖一直到元符,都是宰相。
期間更是有長達五年的獨相經歷。
君臣之間的信任和關係,大抵只次於周公之於成王、昭烈帝之於諸葛武侯。
所以啊,別說章惇只是殺了些不知道什麼品種的文人。
就算他在交趾學白起,趙煦也會保他。
“也好!”趙煦說著:“本也是要大力宣傳御龍第一將的戰力的。”
御龍第一將,是趙煦將手伸向野戰軍隊的第一步。
也是未來新軍的孵化池。
更可以藉著對御龍第一將的吹捧、神話,從而將御龍直的火器隱藏起來。
如今,還能肩負一個給轉移注意力的作用。
可謂是一魚多吃!
……
隔日,汴京新報上頭版頭條,詳細刊載了來自樞密院的御龍第一將戰報細節。
尤其是許克難所部的踏營,更是在被潤色後,寫成了大宋爽文。
在這個方面,汴京新報有獨特優勢。
因為汴京新報一直在連載著《三國演義》、《隋唐英雄》等汴京百姓喜聞樂見的章回體小說。
為了寫好故事,賣更多的報紙,從而吸引到更多商賈到汴京新報打廣告——是的,汴京新報早就接廣告了。
在其開始刊載汴京美食探店後,就陸陸續續的有商賈,察覺到了汴京新報的宣傳力量,開始砸錢宣傳。
如今,汴京新報的廣告收入,已經佔到了總收入的三成。
自然,童貫養了一大批文人寫手。
這些人基本都是屢試不第的文人。
他們雖然經義學不好,但寫起這種章回體小說卻格外順手應心。
加上人多,大家經常一起頭腦風暴。
寫出來的故事劇情,在經歷過現代轟炸的趙煦眼中,只能算是文筆不錯,但劇情稀爛、狗血。
但架不住汴京人就好這一口啊。
於是,當天晚上,汴京的所有瓦子裡的說書人,都開始講起了許克難和他的騎兵踏營的傳奇故事。
……
“卻說這御龍第一將總管狄詠,得了經略相公軍令,率兵征討那交趾叛匪……”
耶律琚坐在閣樓裡,喝著小酒,抱著美人,聽著那院中說書人抑揚頓挫,手舞足蹈的說書。
他目光搖曳著,對著坐在他對面,同樣懷抱著一個美人兒的刑恕,道:“刑學士,貴國這一次打的還真不錯呢!”
“千騎夜襲踏營,可謂是侵略如火,大有前人千騎卷平崗之勢!”
耶律琚在評論的時候,是保持著一個客觀、公正的態度的。
在他眼中,宋軍這一仗,確實打的不錯。
充分利用了騎兵的優勢,也充分掌握了敵人的弱點。
他有這個心態!
所有契丹貴族,都有這個心態。
因為,如今天下三分。
遼、宋、夏三國之中,宋軍的騎兵是最弱的。
而且這種弱是全方位的弱。
馬匹、騎具、騎術、騎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