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大小教授兼睦親宅廣親宅講書!
每一個看到這個差遣的人,都只會覺得頭皮發麻。
這是宗室子弟之師啊!
但這還不是重頭戲。
關鍵是剩下兩人。
他們有一個相同的差遣:權資善堂直講!
很不巧的是,以上三人還有一個相同的背景——皆新法的堅定支持者,王安石門生!
亦是官家在太學、國子監裡千挑萬選出來,給宗室子弟、皇子啟蒙的講師!
今天,全死在這裡!
要捅破天了!
知貢舉的戶部侍郎李定和將這三個人調來貢院協助閱卷的秘書少監孫覺,面面相覷。
宰臣們此刻,更是集體回憶起了趙世居大逆案!
那場熙寧八年的大案,震動了整個天下。
捲入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涉及的人,包括了文臣、武臣、太醫、司天監……
搞到最後,被牽扯進去的,不僅僅有當朝宰相,就連在洛陽地窖裡寫書的司馬光也被裹了進去。
但其起因,卻僅僅是一個百姓舉報一個地方上辭官的前任主薄‘意圖謀反’。
地方官審理的時候,因為缺乏證據,不了了之。
但層層上報後,落到了官家耳中。
官家派人去一查……
宗室趙世居牽扯其中!而且人證物證確鑿!
這些人甚至連圖讖,都已經準備好了。
大逆,妥妥的大逆案!
然後不斷擴大審查範圍,三木之下,被挖出來的人越來越多。
最後還是官家自己主動停下的。
不然,沒人知道,到底會牽扯到多少人。
如今,開寶寺失火,正好燒死了三個官家親自選拔的,用來教育宗室以及皇子的講師。
這要是去年這個時候。
整個汴京城,都得翻過來!
而現在……
官家雖然已經重病不起。
但,被燒死的兩個直講後面,站著的是延安郡王!
延安郡王雖然幼衝,但他會長大的。
這個事情,要是沒有個合理的解釋。
將來,就可能成為一個足以葬送大家子孫前程的天坑!
“怎麼辦?”眾人看向被大家簇擁在中心的三省宰臣們。
但,這些官拜宰執的大人物們,卻都保持了沉默。
沒有人出言安撫,更沒有人表態。
他們只是看著那一具具被抬出來的屍體。
眉頭緊鎖在一起,臉色陰晴不定。
良久,一個沙啞厚重的聲音說道:“此事,暫不可稟於御前!”
無數人看過去。
說話的人是尚書右僕射、中書侍郎蔡確。
便聽著這位右相斬釘截鐵,嚴肅的說道:“今,天子被疾,未能康復御殿之前,敢以憂煩瑣事,擾聖躬安寧者,必奸佞罪臣也!”
“左揆……”蔡確轉身,對著被簇擁在最中心的左相王珪問道:“以為然否?”
今年已經六十四歲的左相,富態的圓臉抽搐了一下,卻也只能點頭:“右輔所言甚是!”
官家現在是中風!
醫囑不能激動,不能憂煩。
哪怕天塌下來,任何可能刺激官家病情的事情,都不能說。
不然,出了意外。
所有人都將淪為罪臣!
青史之上,千夫所指!
“那……”李定眉頭都愁苦了:“這……”
“欺君罔上,可是大罪!”他耷拉著腦袋。
在大宋,在這汴京城裡,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了人。
大內的天子,尚且瞞不了訊息。
皇城外的大臣,還想隱瞞訊息?
何況是這麼大的事情?
找死嗎?
臺諫的烏鴉們,一旦發現了他們這些大臣,竟敢欺瞞君上。
彈劾的奏章,會把銀臺的官署都淹掉的。
“這並非欺君!”蔡確看著眾人,緩緩而道:“而是忠君!”
“況且,吾等也並非不報!”
“只是將事情,報與兩宮,請兩宮拿主意!”
“是否上稟天子,請兩宮做主!”
昨夜,蔡確從他兒子蔡謂手中,拿到了一張小報。
小報上刊登的一條來自禁中的秘聞,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