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從左家跑出去了,二太太又是個外國女子,一個小國家的王室的公主,國家不在這個方位,語言也不通,現在才馬虎說上幾句腔不正字不圓的漢語,對柳媽來說,每次聽到二太太說話的那口音,心裡都忍不住有種躁氣感,但人家好歹是主人,她不敢造次,想二爺一輩子沒什麼作為,喜歡聽點戲曲,閒時跟他們社團的人出去,溜溜鳥,下下象棋的這些習慣沒改,太老爺也不說二爺,總是由著他,還總說,二爺的叛逆性格像年輕時的他,二爺護的這位夫人非常。
夫妻不能說是相敬如賓,而二爺是著實的寵二太太,本來當初這二爺娶二太太,太老爺是怎麼都不肯的,異族女子,語言不痛,而二太太這性格,又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家裡也穿著他們國家的衣服,跟外面人看起來總感覺到格格不入,又不愛說話,當初太老爺一心反對,這二爺就是不聽。
他就喜歡二太太那個溫柔如水的調調。
當然,這女人其實嫁過來還是蠻可憐的,雖說出生王室,卻是側王妃生的,國家也不大,就是一個地圖上一個點的小國家,所以說是公主卻也並不能多得到左家人的尊重,反而比起彭玉慧,還過得不得忍氣吞聲。
後來嫁過來兩年多,才又生下了二少爺,永輝,當媽的不受老爺子待見,連並著永輝也一起不遭老爺子喜歡。
而女兒長相同父,兒子靠母,永輝少爺的膚色大部分器官完全遺傳了他母親,棕色,跟左奕臣和左奕翊站在一起,那就感覺不像親堂兄弟,只是頭髮卻卷卷的,黑黑的,加上那個鼻子和嘴,長的像二爺,身材也高高的,五官也很英俊,只是一眼就看出來是混血,終究還是跟四大家族的其他俊美的貴公子站在一起就有點格格不入之感。
母親得不到寵愛,連兒子也始終有種不登大雅之感,這也就是為什麼二房始終在老爺子眼下受冷落的原因。
此刻,聽到左奕臣沒來飯廳吃飯,一貫不愛說話的永輝抬起那淺棕色的膚色的臉,他的唇有點厚,眼神大,深邃,漂亮卻很多時候無神,抬頭的一瞬間,從那雙幽深的淺棕色的眼眸中平靜的如一汪碧池,彷彿明淨的什麼都沒有,但是又彷彿滿載了那讓人可以忽視的黯然和始終不知道此刻情緒和想法的一種幽深。
但是,他身上給人的感覺,始終是淡淡的沉靜和憂傷,每次吃飯時,只要他回來,就總在那個位置,明明是二少爺,卻總在左奕翊的側右手下方,而他,總是安靜,溫和,低調而無害。
對每個親人,在他身上,有能感受到他的那種親切的無害。
那種對人情真意切是感覺。
左奕臣一直對這個被人忽視的低調的弟弟一直是有好感的,每次在飯桌上,他每次抬頭總是那樣謹慎,連一個微表情都不敢漏的太明顯。
因為被冷落而略有些自卑的情結,小時候的左奕臣一樣經歷過。
客廳裡,正當柳媽被老爺子被問及左奕臣沒有在飯桌上臉上略有些沉然後派遣柳媽再去叫人,而柳媽也正轉身之際,忽而老眼從側面的門的通道處瞟到一個身影。
臉色一下子就有了喜色,甚至有種狂喜之色,對著左澤國一拍手
“哎呀,太老爺,大少爺過來了——”
左澤國果然那張老臉,帶著圓形鏡框的老花鏡,此刻,那褐色略帶灰白的眼珠透過那圓形的鏡片抬頭朝飯桌的尾部一瞅。
果然,那一身亞麻色的高檔西裝,修飾的他的身形直長而挺拔,好身材人身標準的黃金比例身段,修長的長腿,厚實的上身,外表俊朗無比,氣質更是不同於一般人。
“大少爺——”愣是柳媽活了這大半輩子,待在左家,什麼樣的人才青年沒見過,可是,此刻,還是微微的閃了一下神。
隨即才半低垂著頭行禮。
“嗯——”左奕臣手揣在褲兜裡,從老僕人身邊經過時,從鼻子裡應出一個字,然後也不多言,繞過桌尾,直接走到飯桌前端去。
他站在不遠處的位置,朝左澤國禮貌的點點頭。
“爺爺——”
禮貌中帶著幾分敬畏,幾分疏離。
“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在這之前還精神振奮的左老爺子,卻是因為左奕臣這不冷不熱的一聲爺爺,老臉略帶了些訕意。
這麼些年,左奕臣的五官,越來越長的像另外一個人,這個人,老爺子不願意再去提人的名字。
所以,每每左奕臣站在他面前,看著那雙同樣修長神采奕奕的眼神,特別是那嘴巴,左老爺子對面前的這個孫兒就多了幾分愧疚和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