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老爺子打電話來,今晚回山莊——”門口,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宋哲行叩門進來。
男人背對著他的身材頎長,渾身散發出一股沉默氣息,修長的指尖嫋嫋騰起的煙霧。
隔著距離,菸頭的星火在燈光下明滅。
男人輕吸了一口煙,轉頭,英俊的側臉表情淡淡,眼底無情緒。
他聲線平直…
“今晚我不回去——!”
“可是。少爺…。”宋哲行站在門口瞟著左奕臣的臉*言又止。
後面又嘟噥著輕輕補了句。
“老爺叫了您好幾次您都沒回去啊——”
男人眼底的色依然平靜。
從室內透過玻璃看外面,漆黑的夜空,碩大的雨滴。
“哲行,你看——”男人轉頭過去“今天這場雨下的,是不是幾年不遇——”
“啊——!”宋哲行沒有想到他突然會說天氣。
幾年沒有下如此大的雨,江安市這個地方,更何況,已經是秋季。
而這唰唰的雨聲,夾雜著凌亂的水滴聲,總覺得壓的心頭沉甸甸的。
他唇邊輕勾起笑意。
“今晚這雨下的這麼大,東門橋一定會被淹,給老爺子打電話,我們車堵在路上回去不去了——!?”
“啊——”宋哲行又驚愣了。這樣的謊也敢撒,老爺子會信麼。
男人說完這句話,卻再不開口,剪短一句。
“走吧——”
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他每次都是公司走的最晚的一位。
宋哲行陪著他走下大廈,大廈有為總經理設定的專人電梯。
左奕臣走在前面自己舉了一把傘。
四個保鏢隨同,左氏大廈的臺階下一輛加長勞斯萊斯幻影。
只要左奕臣下班不回山莊,那麼他要回的一定是自己在萊島的私人別墅。
街面積起的水已經淹沒了三分之一的輪胎,這裡是江安市最繁華的地方,就算是如此風雨大作爺,大街上依然來來往往的人和車輛,轎車從街道上一駛過便濺起一排水花。
這水渾濁,且四處噴濺,雨勢大的連傘都撐不住。
前面兩個保鏢偏著雨傘,替男人擋住可能噴過來的水滴,後面幾個保鏢,則開門,緊緊的護著男人上車,宋哲行鎮定的站在平日的位置上,替這位尊貴的大少爺撐傘,擋水,擋風。
男人整個身體都進了車裡面,只有一隻腳還跨在車門前。
忽而就聽見誰說“這是誰的行李箱——”
眾人正在忙碌,一隻棕色的小皮行李箱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從水上漂了過來。
“那邊,有人倒下去了——”又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一聲大喊。
男人聽見這喧鬧聲,在車裡不悅的擰眉
“哲行,發生什麼事兒了——!”
“少爺——”宋哲行朝那個方向瞅了瞅,腳步未移,彷彿看熱鬧的漫不經心的語氣“那邊有個人倒在水裡了——”
他定了定神,又補充道
“好像是個女的。”
頭髮飄在水裡,整個背脊瘦弱能看見兩邊凸起的背脊。白色大衣被水浸溼透。
宋哲行這樣說著,已經舉了傘大步流星過去…
也許只是一種好奇,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
“宋哲行——”男人在車裡蹙眉,手關節輕釦在膝蓋上,語氣裡帶著不耐。
“你空閒時間太多了是吧——”男人坐在車裡不痛不癢的語氣。
說著的同時,男人從車裡探出頭,無表情的模樣,保鏢立馬將傘移了過來。
這已經是深夜,人並不多,左奕臣兩步邁過去。
宋哲行小心翼翼的將浮在水上的人兒轉過來。
那慘白的臉,雙眸緊闔,濃眉的睫毛耷拉下來,不規則的鋪在下眼瞼上,唇全失了血色,泛出一種死人般的白。
差不多過了兩秒,宋哲行才一哆嗦了身體
“少爺。她。她…”
左奕臣的心一痛,一瞬間,心上湧上的滋味,是驚駭,是鈍痛,心裡突然湧上來的痛意,一時間,無法用言語表達。
妍兒。妍兒。她怎麼會以這個樣子突然出現在這裡。
內心感情繁複。
如果不是世事難測,有時候戲劇化的令人啼笑皆非,左奕臣真懷疑這是誰故意安排讓她一次次出現在他面前,別有目的,居心叵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