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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部分

頭塞進罩衫的一個大口袋裡,抽出一根繩索遞給冉阿讓。

“拿著,”他說,“我還外加給你這根繩子。”

“一根繩子,作什麼用?”

“你還需要一塊石頭,但你在外邊找得到,那兒有一堆廢物。”

“作什麼用,一塊石頭?”

“笨蛋,你既然要把這傻瓜②丟下河,就得有一塊石頭和一根繩子,不然他就會浮起來。”

冉阿讓接過繩子,每個人都會這樣機械地去接受東西。德納第彈了一個響指,好象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喂,夥計,你怎麼搞的竟能從那兒的窪地逃脫!我沒敢冒險去那兒。呸!你好難聞。”

停了一下,他又說:

“我問你話你不回答是對的,這是在學習如何對付在預審官面前那難堪的一刻鐘。還有,一點不說,就不怕說得太響。我看不清你的臉,又不知道你的姓名,儘管如此,你別以為我就不清楚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我什麼都知道。你敲了一下這位先生,現在你要把他藏到一個地方,你需要的是河,這是藏禍之處,我來幫你擺脫窘境。在困難中幫助一個好人,我很樂意。”儘管他讚賞冉阿讓的緘默,顯然他也在設法讓他開口。他推推他的肩膀,想從側面看看他,並用他一直保持著的不高低的聲音叫道:“說到窪地,你真是個古怪的傢伙,為什麼你不把這個人丟進去?”冉阿讓仍然沉默。德納第又說,同時把一塊當作領結的小布舉到喉結處,這個舉動更顯示了一個一本正經的人的明智:“說實話,你這樣幹可能是聰明的。明天工人來補洞,肯定會找到被遺忘在這兒的巴黎人①,他們可能會根據線索,一點一點,找到你的足跡,抓住你。有人經過這陰溝。誰?他打哪兒出去的?有人看見他出去了嗎?警察十 分機警。陰溝是陰險的,可以把你告發。找到這樣的東西是罕見的,能引人注意,很少人幹事利用陰溝,至於河流則為眾人服務的。河流才是真正的墳墓。一個月後,有人在聖克魯的網裡把這人打撈上來。好吧,這有什麼關係?不過是一具腐爛的屍體而已,誰殺了這個人?巴黎。這樣,法庭根本不過問,你做得很對。”

德納第越是話多,冉阿讓也就越沉默。德納第又搖了搖他的肩膀。

“現在,把生意了結一下,要平分,你看到我的鑰匙了,讓我看看你的錢!”

德納第一副兇相,就象野獸一樣,形態可疑,帶點恫嚇的神情,但又表現得很親善。

①“田野的鑰匙”是句成語,意思是“逃之夭夭”。

②傻瓜,原文為黑話 pantre。

①巴黎人,原文為黑話 pantinois。

有樁事很怪,德納第的態度極不自然,他的神情很不自在,儘管沒有故作神秘的樣子,他卻低聲說話,不時把手指放在嘴上輕聲說:“噓!”很難使人猜出其中的原由。這兒除了他們兩人之外並無別人。冉阿讓猜想可能還有其他盜賊藏在近處的角落裡,而德納第不打算和他們分贓。

德納第又說:

“讓我們了結吧!那傻瓜的衣袋裡究竟有多少錢?”冉阿讓在自己的衣袋裡尋找。我們記得,他的習慣總是要帶點錢在身邊。他過著隨時要應付困難的陰暗的日子,這使他不得不這樣做。然而這一次他毫無準備,昨晚他穿上他的國民自衛軍的軍服時,心情頹喪之極,所以忘了帶上錢包。只有少數零錢在他背心的口袋裡,總共有三十法郎左右。他翻轉口袋,裡面浸滿了汙泥,他把一個金路易和兩個五法郎的錢幣以及五六個銅幣放在溝管的長凳上。

德納第伸長了下唇,意味深長地扭了一下脖子。

“你殺了他沒撈到多少錢。”他說。他開始放肆地摸冉阿讓的口袋和馬呂斯的口袋。冉阿讓主要是要注意揹著光線,隨便他幹。在翻著馬呂斯的衣服時,德納第用魔術師般靈巧的動作,設法撕下了一角衣襟藏在他罩衫裡面而未被冉阿讓看見,大概他想這塊破布以後可能會幫助他認出被害者和兇手。在三十法郎之外他再也沒有找出什麼。

“不錯,”他說,“兩個人加起來,你們也只有這點錢。”

他全部拿走,忘了他所說的“平分”。對銅幣,他稍稍猶豫了一下,想了想,他嘟囔著也拿了去:“沒有關係!殺人得這點錢太少了。”

他說完後,又在罩衫下把大鑰匙拉出來:“現在你得出去了,朋友。這裡和集市一樣,出去是要付錢的。你既然付了,就出去吧。”

於是他笑了起來。

他用鑰匙來幫一個陌生人,讓除他之外的另一個人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