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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部分

:“受傷的人不是我們這邊的。”

希望並未延長多久,微光很快便消逝了。不到半小時,孕育中的暴動破滅了,猶如沒有雷聲的閃電瞬息即逝一樣,起義者感到一塊鉛質的棺罩,被冷漠的民眾蓋在他們這些頑強不屈的被遺棄者的身上。

當時的普遍行動看上去已略具規模,但卻流產了。陸軍大臣①的注意力和將軍們的策略,現在能集中運用到這三四個還挺立著的街壘上來了。

朝陽在地平線上升起。一個起義者質問安灼拉:“我們這兒大家都餓了。難道我們真的什麼都不吃就這樣死去嗎?”安灼拉手肘支在胸牆上,注視著街的盡頭,點了一點頭。

①巴拉尼是一八四八年殘酷鎮壓巴黎工人六月起義的陸軍部長卡芬雅克的叔父。

②絮歇(Suchet,1772—1826),法國元帥,在西班牙作戰獲勝。

①陸軍大臣,指蘇爾特。

十四 在這裡看見了安灼拉情人的名字

古費拉克坐在安灼拉旁邊一塊鋪路石上,繼續辱罵那門大炮,每次隨著巨響迸射出被稱為霰彈的大量炮彈時,他就用一連串的諷刺話來譏笑它:“可憐的老畜生,你大喊大叫,我都替你難受,你吼不響了,這不象是放炮,而是在咳嗽呀。”

他周圍的人一齊鬨然大笑起來。古費拉克和博須埃,他們的英雄氣概和舒暢心情隨危機而與之俱增,就象斯卡隆夫人②那樣,用開玩笑來代替飲食,沒有葡萄酒了,他們就向群眾灌注歡樂。

博須埃說:“我服了安灼拉,他那沉著的膽量使我驚歎。他過著孤獨的生活,這可能使他有些抑鬱。安灼拉因他的偉大事業令他束身獨居而抱怨,我們這些人,多少總有些情婦使我們狂熱,也就是說使我們勇敢。一個人能象老虎那樣戀愛,至少也能如獅子那樣去戰鬥。這也是對那些給我們顏色看的娘兒們的一種報復。羅蘭①讓人殺死自己,為的就是使安傑麗嘉煩惱。我們的大無畏精神是從女人那裡來的。一個沒有女人的男人是一支沒有撞針的手槍;使男人奮發崛起的正是女人。安灼拉沒有女人,他不談戀愛,可是他膽大無畏。一個人能冷若冰霜而又威猛如火,這真不可思議。”

安灼拉似乎沒聽人講話,可是如果有誰在他身旁,就會聽到他在喃喃低語:“祖國。”②博須埃還在談笑,古費拉克突然大叫:“來了個新玩意兒!”然後,模仿看門人的通報語調,又加上了一句:“八磅炮閣下。”

確實,一個新腳色登上了舞臺。這是第二門火炮。炮兵們迅速而用力地操作著,把這第二尊炮架好在第一尊旁邊,準備射擊。

收場的局面出現了。過了不久,這兩門炮立刻進入戰鬥,對準街壘轟擊,作戰分隊和郊區分隊用排槍協助作戰。

稍遠處,人們還聽到其他炮火聲。在這兩門炮猛力轟擊麻廠街稜堡的同時,另外又有兩門炮,一門瞄準聖德尼街,另一門對著奧白利屠夫街,把聖美里街壘打得彈痕累累,有如篩孔。這四門炮相互間的回聲都極為淒厲哀怨。

警犬陰鬱的吠聲也彼此呼應。轟擊麻廠街街壘的兩門炮,一門使用霰彈,一門發射實心彈。那門發射實心彈的炮口瞄得高一點,算好要讓炮彈擊中街壘頂層,將其削平,把鋪路石炸成碎片,象霰彈一樣去擊傷那些起義者。轟擊者的用意是想把稜堡頂上的戰士趕下去,迫使他們退進街壘,也就是說總攻即將開始了。

②斯卡隆夫人(Madame Scarron),路易十四的媳婦。

①指義大利詩人阿里歐斯托(Arioste,1474—1533)的長詩《瘋狂的羅蘭》中的主人公,他熱戀著安傑麗嘉。

②“祖國”原文是拉丁文 patria。

一旦實心彈把戰士從街壘頂上轟下來、霰彈又把小酒店視窗的起義者驅散,突擊中隊就可以衝進街道而不致遭到射擊,甚至不被發覺,就能象昨晚那樣突然爬進稜堡,誰知道呢?也許可以用奇襲的辦法攻下街壘。

“必須減輕這兩門炮的干擾,”安灼拉說,接著他大聲道,“向炮兵開火!”

人人都準備好了。沉寂已久的街壘又奮起開槍射擊了,他們猛烈而歡快地連續發射了七八排槍彈,街上充滿了濃煙,讓人睜不開眼。幾分鐘之後,透過這有著一道道火焰的煙霧,大家可以隱約看到三分之二的炮兵已經倒在炮輪之下了。依然站著的那幾個炮兵強作鎮靜,仍在使用那些火器,可是火力已弱。

“太好了,”博須埃向安灼拉說,“很成功!”安灼拉搖搖頭,回答說:“是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