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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伏爾泰的原名。

③丹東在一七九二年號召法國人民消滅國內外敵人時說,“拿膽量來,繼續拿出膽量來。”

④指康布羅納在滑鐵盧戰場上臨死時對英國軍隊的辱罵(見本書第二部第一卷)。

十二人民的未來世界

至於巴黎的人民,即便是成人,也是野孩;刻畫了這孩子,便刻畫了這城市,正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才借這天真的麻雀來探究這雄鷹。

就是在各個郊區才會出現巴黎種,這一點是必須首要指出的。從那些地方出生的才是純種,在那些地方長大的才是真面目,人民在那些地方吃苦耐勞,而吃苦與耐勞是人生的兩個方面。在那些地方的普羅大多到不計其數,也不為人們所知,形形色色的人在他們當中躦動著,從拉白河碼頭的裝卸工直到隼山的屠夫,無奇不有。“都市渣滓”,西塞羅①喊著;“亂黨”,聲色俱厲的伯克②補充著;賤民,下民,小民,這些字眼說來全不費事,乾脆聽其自然。那有什麼關係?他們光著腳走路與我何干?他們是文盲,活該。你為了這點就要拋棄他們嗎?你要以他們的苦難來責罵他們嗎:難道光不能普照人群嗎?讓我們再次呼喚:“光!我們堅持要有光!光!光!”誰知道有朝一日黑暗不會通體透亮呢?革命不就是改變形象的行動嗎?努力吧,哲學家們,要教育,要發光,要燃燒,要想得遠大,要說得響亮,要歡欣雀躍地奔向神聖的太陽,到群眾中去交兄結友,傳播好訊息,不要可惜口乾舌燥,宣告人權,大唱《馬賽曲》,散播熱情,採摘古柏青枝條,想想那沖霄直上的旋風。群眾會飛楊亢奮的,我們必須得心應手地運用在有些時刻劈啪抖顫的主義和熊熊烈火的美德。那些赤著雙腳、光著胳臂、破穿衣服以及矇昧、卑鄙、黑暗的狀態是可以用來達到理想的,你深人體察人民,就能發現真理。砂礫任人踐踏,沒有多大價值,但如把它放在爐裡,讓它熔化,讓它沸騰,它便會變成熣燦耀眼的水晶,並且正是由於它,伽利略和牛頓才發現了行星。

①西塞羅(Ciceron);公元前一世紀的羅馬執政官。

②伯克(Burke;1729—1797),以詆譭法國革命聞名的英國演說家。

十三小伽弗洛什

本故事第二部分談及的那些事發生後的八、九年左右,人們在大廟路和水塔附近,常看見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嘴邊帶著他那樣年紀所常有的笑容,內心卻是絕對苦悶與空虛,如果不是那樣,他就非常確切地體現了我們在前面描繪過的那種野孩的形象了。那孩子確實穿了一條大人的長褲,但並非他父親的,也披著一件婦女的背心,但也不是他母親的。一些毫無關係的人由於施善給他穿上那樣的破衣衫。他有父母。但是他的父親不關心他,他的母親也從不愛他。這是一個值得可憐的孩子,那種有父母、卻又是孤兒的孩子。這孩子從來就覺得只有地上才是他安身之地。鋪路石也沒有他母親的心腸硬。他的父母早就一腳把他踢進了人生。他也滿不在乎地飛走了。

他是一個愛吵嚷、臉色鐵青、敏捷、機警、貧嘴、神氣活現而又有病態的孩子。他來去歌唱,作擲錢遊戲,掏臭水溝,偶然也小偷小摸,不過就象小貓小雀一樣,偷著玩兒,人家叫他小淘氣,他就笑,叫他流氓,就生氣。他無家可歸,沒有食物,沒有火,沒有溫暖,但他快活,因為他自由。

這種可悲的小淘氣,一旦成了大人,幾乎都要遭受社會秩序這個磨盤的碾壓,但是,只要他們還是孩子,個兒小,就可以逃脫。任何一點小小的隙縫便救了他們。

不過,儘管那孩子無依無靠,隔過兩三個月,卻也偶爾會說:“哎,我要去看看媽媽!”然後他走過了大路、馬戲嘗聖馬爾丹門,走下河沿,過了橋,進入郊區,走過婦女救濟院,到了什麼地方呢?正好是讀者所熟悉的那道雙號門,五○一—五二號,戈爾博老房。

五○——五二號那所破房子常是空著的,並且一直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房間招租”。說也奇怪,這時,卻有幾個人住在那裡,並且那幾個人,彼此毫無來往,毫無瓜葛,那也是巴黎的常事。他們全屬於那種赤貧階層,以前就非常潦倒、然後逐步從苦難更深地陷入苦難、一直陷迸社會最底層的小市民開始,並以兩種得不到文明好處的職業告終。清除汙泥的陰溝工人和收集破衣爛衫的收荒販子。

冉阿讓時期的那個“二房東”已經死了,接任的是個同一型別的傢伙,我不知哪個哲學家曾說過:“老太婆是從來不缺的。”這個新來的老婦人叫畢爾貢媽媽,她一生中有過三隻鸚鵡,前後統治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