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的大腦中時我們會感到驚奇,會感到好象是洪水期前的社會。而這個社會經過洪水的衝擊已是所剩無己的。它已消滅在兩次革命中。思想是何等的洪流!它能多麼迅速的埋葬它使命中應破壞淹沒的一切,它能多麼敏捷地擴充套件了使人們震驚的視野!
這便是那些陳舊愚鈍時代的客廳的面貌,在那裡馬爾但維爾③被認為比伏爾泰更有才華。那些客廳有它們自己的一套文學與政治。受推崇的是菲埃魏④。阿吉埃先生也為人們所敬重。他們評論柯爾內先生,馬拉蓋河沿的書刊評論家。在他們的眼裡拿破崙完全是個來自科西嘉島的吃人魔鬼。日後在歷史裡寫上布宛納巴侯爵先生,王軍少將,那已是對時代精神所作的讓步了。
在那客廳中,舊式貴族統治一切的情況並沒有維持多久。從一八一八年的財產和政治地位。但是路易十八鑑於國內日益上升的資產階級力量,不敢操之過激,採取了比較溫和的政策。極端保王派對此不滿,他們在政治鬥爭中的態度是既保王又反對國王的妥協政策。
①劍是貴族用的,馬刀是士兵用的。
②司卡班(Asppn),莫里哀所作戲劇《司卡班的詭計》中一個有計謀的僕人。
③馬爾坦維爾(Maainville,1776—1830),保王派分子,極右派報紙《白旗報》的創辦人。
④菲埃魏(Picvee,1767—1839),法國反動作家,新聞記者,曾主編《論壇》。
起,便已有幾個空論派①在那些地方出現,那情形令人不安。那些人的態度是自命為保王派,卻又以此而內疚。凡是在極端派得意洋洋的地方,空論派都感到有些慚愧。他們有眼力,他們不說話,他們堅信他們的政治信條,他們自信能夠成功。他們特別講究領帶的潔白和衣冠的整齊,這確是大有用處的。空論派的錯誤或不幸,在於創造老青年。他們擺學究架子。他們希望在專制和過激的制度之間求一種溫和的政權。他們想用一種顧全大局的自由主義來代替破壞大局的自由主義,並且有時還表現出一種非凡的智力。他們常常這樣說:“應當原諒保王主義!保王主義做了不少善事。它使傳統、文化、宗教、虔敬心得以發展。它是忠誠、勇敢、有騎士風度、仁愛和虔誠的。它能把君主國家歷來的偉大混合在——雖然這是很遺憾的——民族的新的偉大里。它的弱點是不瞭解革命、帝國、光榮、自由、年輕的思想、年輕的一代以及新的世紀。但是它對我們所犯的這種錯誤,我們是不是就沒有對它犯過呢?革命應當全面瞭解,而我們正是革命事業的接班人。攻擊保王主義,這是和自由主義不相一致的。多麼大的過失!多少可怕的盲目行動!革命的法蘭西不尊敬歷史的法蘭西,那就是說不尊敬自己的母親,也就是不尊敬它的自己。君主制度的貴族在九月五日以後②所處的境遇正和帝國時代的貴族在七 月八日後①所處的境遇一樣。他們對雄鷹②不公正,而我們對百合花也不公正,人們總愛禁止某種事物。刮掉路易十四王冠上的金,除去亨利四世的盾形朝徽,這種行為究竟有什麼用?我們嘲笑德?伏勃朗③先生擦去那拿橋上的“N”④!他乾的是什麼事?正是我們自己所於的事。布維納的勝利是我們的,正如馬倫哥的勝利也是我們的一樣。百合花是我們的,“N”也是我們的。都是我們的民族遺產。為什麼要貶低它們的價值呢?我們不應把過去的祖國看得比現在的祖國低。為什麼不接受全部歷史?為什麼不愛整個法蘭西?”
空論派就是這樣的批評和保護保王主義的,保玉主義者卻因受到批評而不滿,卻因受到保護而大發雷霆。保王主義的第一階段,以極端派為標誌,第二階段卻以教團⑤為特點。強橫之後,繼而靈活。我們簡略的描寫就到這裡吧。
本書作者,所寫的這個故事的發展正處於現代史中這一奇怪的時期,作者便不能不走進這個已成過去的社會,順便看它一眼,把它的特點敘述幾筆。不過他敘述得很快,沒有挖苦或嘲笑的意思。那些往事是些令人懷念而且應當正視的東西,因為它們和他的母親有關,使他與過去聯絡在一起。此外應①空論派是代表大金融資產階級利益的,他們既反對封建專制,又害怕人民得勢,基佐(Guizot)是他們的主要代表。
②九月五日指一八一六年九月五日,路易十八解散“無雙”議院。第一帝國崩潰,極端保王派實行白色恐怖。一八一五年眾議院選舉是在瘋狂的白色恐怖下進行的,這一議院被稱為“元雙”議院,透過了一系列恐怖的法律,大部分被告被處以死刑。這一殘酷的迫害就連“神聖同盟”的領導人都認為